第60节

    “他们也是你徒弟?”亚撒维持着之前亲昵的动作低头问佞修,或许是罗兰大师兄领头带来的队伍抢亲的气场太强,生怕好不容易盼来的初恋情人被抢走,发生婚堂上拜完天地新浪就被迫单身的悲剧,亚撒重新牢牢握住佞修的一只手。
    佞修不以为然,坦然告诉他,“牵有什么用,我想走的时候分分钟能卸掉你一条胳膊。”
    亚撒颇为宠溺地笑了笑,“你手冷,我替你捂一捂。”
    “……”土匪了这么大半辈子,一直充当耍流氓一方的佞修被亚撒哽住了。
    跟只会默默行动从不言语表达的永寂不一样,亚撒向来体贴,不说大话,却是最实在的。
    “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在一起。”亚撒温和重复,一个人的选择一个人执着。
    大门口佞大糙一家的徒弟还跟柱子一样堵在那,他们在等佞修的反应,只要他说一个不字,他们马上就行动支援,分分钟捣毁婚堂带着师父逃离婚姻的坟墓。
    而佞修简直要笑哭了,有完没完了,一个永寂就够他躲的了,还来一个亚撒闹哪样?一个个放着软妹纸不喜欢,反而跟着他这个糙货是什么心态?是择偶观比较独特吗?
    佞修真的看破红尘了,结婚一次是结婚,结婚两次也是结婚,管他出于什么理由结婚,跟谁结婚,也不过就是结个婚而已。他悠远的目光看向门外广阔明亮的世界,平淡陈述道,“我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都拜过了。前前后后手续齐全,步骤完善,就差洞房……”亚撒嘴角的弧度拉开好看的弧度,就听佞修接着说,“和离婚了。”
    “……”
    不容别人怎么想,柯西带头又掀掉一张酒席,她看起来暴躁极了,“你还想和他洞房!!!!师父!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说好的生时共寝一榻,死后共葬一穴的呢!!!我不管!我不准!我不同意!你马上跟我回南疆做我五毒教的男神!”
    男神个鬼啊!佞修抽动着嘴角的肌肉,原本要呵呵柯西一脸血的嘲讽,在看到门外主道上的来客时,嘲讽立刻转为诧异,“今天你们是约好了来逗我玩的吗?”
    自从身体异变后耳力惊人的柯西无语吐了一串省略号:“……”她回头跟师兄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跟他贴着站的亚撒轻而易举听清了他在说什么,不明其中意思,正琢磨着,听门外的小厮高声通报,“纯阳宫冲虚道长到——”
    门外撩袍跨进门栏的道长一袭道袍依如往日穿戴一丝不苟,脸上神色却多了风尘仆仆的倦意,也不知赶了多少路远道而来。
    神色难掩疲惫的道长擦身而过的时候,始终沉默着的西门吹雪喊了声师父,而叶信喊了声师爹。
    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实在摆不出好脸色的永寂宛若未闻,径直穿过满堂宾客来到佞修面前,一个寻常的木盒递给佞修,“相识一场,你今日成亲,我自当来恭贺一声,送上贺礼。”
    佞修也是醉了,“你是说真的?”前男友居然不是来闹场的而是来送贺礼的,真是好人。
    佞修欢欢喜喜地接过木盒,在他打开新婚贺礼的那一会功夫里,一侧的永寂已经用眼神和亚撒拼杀上了几个来回。
    盒子里装着一支玉石所制的烟斗,玲珑通透,长约二尺。佞修拿到手里掂量了掂量,重约二十七两。新婚送烟斗又有什么含义?佞修翻了一下烟斗,在其身见刻着“风落阿房胡不归”字样,隐隐觉得手里这玩意有点熟悉。
    再听永寂缓缓说道它的来历,“此物名风落,前燕有女子丁烛为冶铸大师,风落由她所制。丁烛本为鲜卑人,为避战祸躲入云梦山。于云梦山中得一玉石,通体晶莹圆润,触之犹温。丁烛藏之三年,不忍将其锻打。前燕中山王慕容冲小字凤皇,俊美无俦,后没入前秦皇宫。丁烛倾慕其已久,闻之悲苦无尽,醉酒后持斧将玉石打碎。醒后无比后悔,嗜烟的丁烛取云梦泽水将之铸成白玉烟斗。后慕容冲死,丁烛将烟斗赠与友人,流传至今,被我所寻,今日赠送于你。”
    听完这一段,佞修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这烟斗眼熟了,可不就是90级大橙武风落吗。佞修握着烟斗,趁手的兵器让他郁闷了一天的心情愉悦了几分,他手里拿着橙武感觉自己整个人状态棒极了,一口气能爬五楼不带喘的。他回头跟今天的新郎官亚撒说,“我要跟这个道士私奔,再见。”
    话就这样给他甩下了,一道甩下的还有满堂宾客震惊的模样,他拉着永寂就像一阵风一样眨眼的功夫冲出了人群,跳出了窗户,叫人措不及防。
    江湖十大错觉之一:新郎官不会跟男人私奔。
    宾客震惊哗然,瞅着亚撒的小眼神充满了同情。
    亚撒长长地沉默着,结果佞修又从大门那边被人以暴制暴打了回来。
    大门格局有限,就见从窗户跳出去没一会的佞修和永寂又连连躲闪着招式从大门口被堵进来了。
    逆着光,门外那人一头苍白发丝,身量却是高挑,手中剑势凌然,下了死手,招招杀意欲取佞修项上人头。佞修徒手应对,眼见着他以命相搏必须死一个的凶性要爆发了,永寂连忙长剑出鞘挡在佞修面前,显然是要护他的。
    “永寂,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此人是何故?”谢云流冷声问,言语间分明是责备永寂拎不清,他都跟别人成亲了还护着做什么。
    曾经风华无双的谢云流如今上了年纪头发白了,脸上也爬了皱纹,但这些无损他的气度。较起佞修这个不老的人瑞,谢云流更像一代宗师。
    谢云流年轻时候也是个颜值爆表的男神的,上了年纪后虽然不负曾经的美貌但也是个老男神,佞修回头喊爱徒们快来看老男神,结果发现自家的徒弟们已经拉着今天惨遭悲剧的新郎官亚撒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吃吃喝喝,顺便看他们的热闹,真是把隔岸观火展现得淋漓尽致。
    见佞修回头找他们了,一个个举起手中酒盏跟他举杯示意,笑容灿烂暗藏的戏谑如出一辙,一点也不像刚刚准备抢亲踢馆砸场子的人。坐在他们中间的亚撒似乎跟他们很熟悉,相处得和谐极了。前头永寂还挡在他面前,为他拦着谢云流。
    “这样的人,除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哪里值得你珍视。你护着他又是做什么?”谢云流冷厉的目光简直要把佞修的脸给割花了。
    永寂的脑子还停留在不久前佞修那句“我要跟这个道士私奔”心潮汹涌奔流似海的状态,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这都是假的。佞修怎么可能放下两人之间的隔阂跟他私奔,反应有点慢,但还是明确表明了态度,“我护他一生又何妨。”
    谢云流的嘴巴一向毒得犀利,找准了佞修“水性杨花喜新厌旧”“除了脸没内涵”的重点准备喷射毒液的时候,佞修毫无顾虑地前胸贴后从身后抱住永寂了,他眨了眨眼,清俊容颜笑容放肆对谢云流道,“那又如何,我长得好看啊。你说是不是,永寂道长?”句尾沉声黯哑,把道长二字喊出了别种风情,听得永寂耳朵都酥了。
    永寂当即点头称是。
    谢云流气结,“除去他一张惑人容貌,他什么都不是了。”
    “管他呢,反正我现在长得好看啊,你说呢,永寂道长?”
    永寂微微侧过头,就能对上佞修贴在他脸侧的一张脸,那张肤色更胜玉石苍白无瑕的面孔带着温文尔雅的柔情。分明不久前二人相见还是不假辞色。永寂虽不明白佞修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却不妨碍他此刻面容沉静状若无事应了一声,“恩。”佞修目光落在永寂微红的耳朵上,抿着嘴笑意更浓,姿容平添了几分艳色。别说女人看直了眼,男人见了也要多看一眼。
    无论谢云流的出发点多么深明大义,佞修抱着永寂就不撒手了,全凭一句“我很美我就是这么美美美”驳回。要不是永寂坚定不移要护着他,谢云流早一剑砍他脸上去了。
    “永寂拿真心待你,你这般狼心狗肺的人有和脸面同他在一块!”谢云流当永寂被美色所误,多年的同门情谊怎能眼睁睁看永寂耽于美色晚节不保。
    “我心甘情愿。”永寂沉声道,亦是不容拒绝地抓住佞修的手腕带着人往外走。
    门外晚霞盛艳,瑰丽色彩染红半边天。
    眼睁睁看着一个本该避世修行天河悬星关山当月的人为美色所误,为情所缚,最终变成佞修的人形跟宠是一件很残酷的事。谢云流内心悲痛无言以诉。
    永寂带着佞修云淡风轻又心满意足要从这场婚礼离去,晚风徐徐,心如湖水,涟漪波澜。佞修却停住了脚步,拽住了永寂。永寂心一沉,仿佛预料到佞修又要改主意了,不由地心中苦涩。
    “等等,别急着走。先让我试试这落凤的威力。”始终抓着大橙武不撒手的佞修可是惦记着突破天际的dps。
    当在宾客中落座享用起好酒好菜的爱徒们见跟永寂私奔的佞修突然掉头杀回来了,立马意识到今天这出戏暴露了,叶信和佞三观这两个真的从小打到大的徒弟一秒也不带犹豫地站起来就要跑。
    “跑跑跑!让你们跑!统统打断腿看你们怎么跑!秀演技还秀到老子头上来了要死啊你们!知不知道师父父爱你们爱得有多用力!”
    两发开爆发还会心的阳明指糊在叶信和佞三观脸上,瞬间他们两就跪了。佞修用着一张温文尔雅清风朗月的花哥皮,带着一股子匪气杀了过来,武力值仿佛开了外挂一样直接碾压了爱徒军团的战力,真是一个都没放过,打得他们鼻青脸肿。他们在这个世界各自有门派,有门派武学,他们之中甚至有武林一流的高手,在他们12人的联手之下,居然分分钟被佞修不可违抗的惊人dps下跪了。
    谢云流目睹这场单方面的战斗后,替永寂感到忧心,同他说,“不是说他体弱多病,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吗,他这身武功又是怎么回事?”
    永寂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之前佞修中毒的时候确确实实是体弱多病的一个人,至于现在……
    永寂背过脸道,“你或许听说过,万花素来扮猪吃老虎。”
    “……有道理。”
    师兄弟们的惨状让柯西心里发慌,生怕佞修也这样打她,看来佞修今天是真来火气了,打得一点也不留情面,抽打完毕男孩们后,佞修站在柯西身前居高临下睥睨。
    “qaq师父父!”
    “(—言—柯西西,下次要演就专业点,马脚太多我都快配合不下去了。”
    “qaq师父父,别打我嗷嗷嗷嗷——”
    最终难逃一顿揍。
    打完徒弟,又是一身轻松,心情都跟着明亮了的佞修拿着烟斗,春风得意朝门外永寂走去。
    漫天红霞金云如火如荼染在长身直立白衣道长身后天空,那道长俊容如穆,广袖长带,皎皎如映雪,似雪峰孤高。
    佞修扯掉身上大红的喜服只一身单薄白衫,眉目带笑似春风熏人,“走吧,就咱们俩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那一刻永寂整个人都柔和了,褪下外袍为佞修披上,轻抚他霜白发丝,带着他往远天那方走去。两道身影落在晚霞中,同样身姿笔挺,一个青丝当风剑意冲霄,一个满头雪发一世风华。
    白发的那人穿了黑发道长的道袍,最终跟他浪迹天涯去了。
    然后佞修跟永寂私奔后提的第一个要求是一串菜单,在佞修吃相豪放狼吞虎咽席卷菜肴的时候,永寂后知后觉发觉了不对劲,他默默盯了佞修很久。
    佞修停箸端着酒碗一口下肚,给自己又倒了一碗,才抬起头,他眉目如画,似一笔浓墨涟漪心间,酒香飘荡,他笑眼看笑谈浮生,那般漫不经心,“其实我味觉还在,上次骗你是为了让你死心。不过转头想想,你要死了我就真的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不如趁活着的时候好好品味。”
    “……”永寂放下筷子无声往外走。
    佞修诧异,“你去哪?”
    “烧洗澡水。”
    ☆、第77章
    佞修和永寂在吃了一顿永寂亲手做的和好饭后,就在永寂的强烈期盼下早早洗洗睡了。两人基情四射地过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永寂从睡梦中醒来,正想温香暖玉在怀清晨温存一番,发现枕边人早早醒来了,此刻依着床头在抽那支事后烟,吞云吐雾之间神色慵懒餍足也不知道昨晚究竟谁疼爱了谁。抽烟的烟斗还是他亲手送的……
    美好的一天从一支事后烟和佞修奴役永寂去早做饭中开始。
    私奔那天佞修口中的“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共享人世繁华没事就洗洗睡”,二人停停走走大江南北到处走,江南腊冬寒梅,塞外的长河落日,北地的极夜景致诸多种种,佞修要是还在原来的世界,恐怕能在这段岁月里编写出《舌尖上的大唐》发行了,佞大糙一家十二个徒弟都知道佞修的真实目的,恐怕也只有永寂会全心全意看着眼前的美景紧紧牵着身边人的手了。
    这二人一个感情内敛,一个随心所欲,没有缠绵悱恻爱恨交织的恋情,却已是老夫老妻平平淡淡过着日子,偶尔去中原武林看看什么七秀坊的歌舞、长歌门的诗会、天策府冬至厨艺展、藏剑山庄的名剑大会之流,行程安排得松紧有度,却也充实。简直就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们两凑头嗑瓜子围观的身影。
    罗兰他们原本想跟着师父师爹去环游大唐,总是被佞修打一顿驳回,每每问起缘故佞修但笑不语。后来情商爆表的汤姆琢磨出来了:师父和师爹兴致来了幕天席地野外就来一发,这样的情形不适合带大灯泡。
    在这个年代男人跟男人搭伙过日子是拿不上明面的事,好在二人年纪阅历都是几世轮回的人,全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们。尤其是有一年藏剑山庄名剑大会上,佞修照例拉着永寂来看热闹。藏剑山庄是叶信这个土豪的主场,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屋舍层次,奢华大气。叶信早准备好师父师爹专用特等观众席,还配了侍女伺候着,往隔壁一看居然坐着各门各派的掌门,可不就是和掌门们一个待遇吗。
    名剑大会三年一次,是年轻人们在江湖上搏出名头的好长所。就哪佞三观来讲,九年前为了拿一把藏剑山庄出手制作精良的趁手武器,佞三观参加了那届名剑大会,用武力折服各派青年才俊,加上他标志性的绿色眼珠子,就此江湖上就有了他的传言。虽然这些传言很快随着他隐居昆仑而消失,好歹当年他风头一时。
    名声这玩意儿也分正负两面,李凌寒放荡不羁爱野外追杀通缉犯,所以他是个正面的天策大侠,正义的伙伴。西索和柯西放荡不羁爱野外追打看不顺眼的任何人任何动物,所以他们是神行癫狂的五毒教弟子。
    而永寂,纯阳做他后台,纯阳有七脉,他是冲虚真人,加上他相貌不俗,神态凛然不可侵犯,道骨仙风,从自身条件出发他已经是个人生赢家。正面形象饱满,恐怕旁人看他,冲虚道长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他是个基佬了。再看跟他搭伙过日子的万花佞修,白发黑衣,大部分时间端着桃花风雅之余自由散漫好吃懒做的做派,说话是正直之中一针见血的毒舌,喜欢他的自然喜欢他,不喜欢他的自然避之如毒物。
    永寂跟佞修私奔头一年,江湖上真是谣言四起,无论夸张的、神幻的、狗血的、道德沦丧的谣言都在传,有的传的很难听,最普遍的还是佞修仗着美色勾|引冲虚道长其实他是千年白狐妖版本。跟永寂相比,佞修在各种故事里充当着容貌妖媚的祸害,黑得一塌糊涂。
    一般时候他们两在场,畏惧永寂手中剑,没人敢当面放肆说什么不该说的。但这场名剑大会举办的第三天,一个毛头小子颇为笨拙地输了比武一屁股摔出擂台,而佞修还在那边嗑着瓜子笑,年轻人气愤之余却是骂了他一句狐媚子。
    那弟子并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身上的服饰指明他是北地一个散帮的弟子。或许他仗着自己天分高,在他门中得重用而心高气傲了些,口不择言的人多得是,却也没人在这么个不乏英雄豪杰的名剑大会上说上不了了台面的鄙俗之语。永寂剑法高绝能称当时唯一能和剑圣拓跋思楠一较高低的剑客,他一生宠辱不惊,唯独把佞修当做逆鳞,容不得旁人轻视他,怒发冲冠为蓝颜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永寂冷厉如寒冰的漆黑眼睛刚望过去,一身明黄武装更衬身姿英挺玉树临风的叶信不动声色站了出来,若无其事吩咐藏剑弟子把这人扔出去,直截了当地说了,藏剑山庄不欢迎对他师父不敬的人。
    不明其中深意的人端详着藏剑山庄大庄主叶英,见这位青年华发满头闭目审心的俊美庄主默许了叶信的行为,却是不理解了为什么骂的佞修狐媚子,叶信却说骂的是他师父,明明一个字都没跟叶英庄主扯上关系啊。
    “叶某自幼丧母,得恩师尽心抚养,传我武艺授我课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大恩大德叶某无以为报。唯尽绵薄之力,藏剑山庄举办名剑大会之际邀恩师相来,领略各位英雄豪杰风采。恩师之名江湖人误解然多,叶某不才,却不是容人可欺之辈,今日叶某当着诸位掌门与武林豪杰把话放下了,谁敢辱谩蔑我师,叶某必让他为此一言一行付出代价,不容情面。”
    叶信上辈子上过战场,坐过朝堂,当皇帝当习惯了,摆出仗势威严尊贵的时候气势非常强烈。那种称之为气场的东西,用的好了霸气侧漏。
    擂台前叶信发了通告,后边掌门们淡定喝茶,永寂对叶信的背影赞赏地点点头,侧身同佞修轻声耳语,“此子身具帝王之仪,非凡夫俗子。”
    “这兔崽子现在长成奸商了。”佞修低叹了一声,奇怪着究竟是藏剑山庄把他培养成了奸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他全然忘了叶信小时候,他带着叶信奔逃塞外穷得喂不起马草,又奸又奸地讹了买买提大叔几块切糕,然后用几块葡萄杏仁切糕赚了满满一大袋银钱。这一手发家致富的本事被当时还小的叶信记下来了。
    主位上的叶英朝佞修的方向抬了下眼,似是听清了他的话,神色一如以往的平淡并没有表示什么。
    叶信毕竟年轻,钦佩他的不服他的人皆有,恍然大悟明白了他口中的恩师指得佞修这花瓶后,实在不服气的人就提出了挑战。这提出挑战,挑战永寂不合适,明显是找打,挑战叶信却合适了。
    当了出头鸟扬言挑战的叶信的是霸刀门的人,年纪于叶信差不多,言语姿态相当爷们,自带霸道总裁的即视感,“相比名师出高徒,霸刀门柳毅寒特请叶兄赐教。”
    名剑大会的角逐赛里突然插了这么一出,于理不合,叶英这时候开口了,他话却是对佞修说的,“修兄,当护则护,当战则战,你意下如何?”
    苗头突然到了佞修头上,等着他表态。佞修把最后一块糯米红豆馅的甜糕吞下肚,一派清风明月岁月静好的模样站了出来,那模样怎么看怎么美好,那眉目疏朗唇含浅笑的样子要多气质有多气质,结果一开口,“老子这一辈子就为了一个男人退让过一次,其他人管你天皇老子,不服的来战,老子打到你服为止!”
    叶信无力扶额。
    这天的名剑大会抽了半个时辰给佞修用来接受挑战,起先挑战他的是恶心他以色惑人的名声,有心想教训教训他的人。后来见他真的有一手功夫,不乏自命不凡的高手上台挑战。对不起,修哥一生放荡不羁爱打脸,打完左脸打右脸。
    大伙就围着看修哥吊打武林豪杰整整半个时辰,虽然场面上没有断胳膊断腿血肉横飞鲜血涂地,但他吊打别人的鬼畜劲头却是让人看了就心里发慌。
    每每打完一个人脸,他还要抖s地逼问对方服不服,他们捧着被打肿的脸都要哭了。说好的以色侍人的花瓶呢!这和传言很不符!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打得差不多了,佞修挥一挥衣袖准备退场结束这场名剑大会中的余兴节目,一个风姿绰约红衣裹身的美艳御姐跳上擂台,风情万种冲佞修抛了个媚眼,一把娇魅嗓子简直让人耳朵听怀孕,“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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