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但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其实一样的怂。马上就互咬起来。
“我只是一个小商人?如果没有我扶持,你能有今天的位置?我投了多少钱,才把你包装成这样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大官?你就是我扶持起来的一颗棋子。”安永烈说。
“这些年我为你谋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投入的那些钱,早就赚回去了。还想当我的主子?你以为你是谁?”莫市长说。
“你就是我扶持起来的一条狗,不管你做到多大,你还是我的狗,你以为你可以摆脱狗链了?我只要把你的那些材料抖出去,那你认为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呆着吗?我可以把你扶起来,我就不能把你撸下去?”安永烈说。
“我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是全靠你,你才是我的狗。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我,你根本没法在温城呆下去。”
两人就这样互咬起来,也不知道是真咬,还是拖延时间。
“你们这是在演戏吗?锦笙,每人给他们一把刀,让他们互砍,我们把死的那个带走,把活的放了。”安明说。
“可我只有一把匕首,如果只给其中一个人,这不公平。”锦笙说。
我知道安明的用意,他就是要这两人彻底决裂,以后没法联盟,瓦解了这两人的联盟,以后我们面对的压力就要小得多了。
锦笙从那个倒在地上的保镖身上搜到一把匕首,递给了莫市长,莫市长接过,往安永烈身上就刺。
但安永烈是谁?那是混缅北的,那些丛林中走出来人,都是如狼似虎,莫市长的匕首还没刺到安永烈,安永烈已经扼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扭,匕首反向,刺进了莫市长的前胸。
安永烈真是心狠手辣的人,迅速拨出匕首,再次要捅向莫市长,但被安明一把拉住:“好了,到此为止。”
当然不能在这里就闹出人命,一但出了人命,那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就不好收场了。更何况外面现在还有着大量的警力蓄势要冲进来。
“莫市长,你这个搭档看来真的是要置你以死地呢,我救了你一命,你如何谢我?”安明说。
“你要我如何谢你?”莫市长问。
“让你的人先散了,我送你去医院,你这伤势要是不及时治疗,流血过多也会死人的。”安明说。
莫市长没有说话,现在外面有他的人,虽然也有锦笙的人,但如果真要是交起手来,那对方肯定会不断增援,这样明目张胆地和他们对抗,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安明需要一个脱身计划,而不是和对方直接拼。
“你可能认为外面有你的人,所以你就以为你胜券在握,但不是这样的,你的命还在我手里,外面也有我的人,但我不想和你直接相拼,虽然你差点害死我,但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仇。”安明说。
“你说的对,我们本来就没有仇。我也没准备要和你一直作对,那都是安永烈的主意。我也知道你们和少云是好朋友,我对你们这些年轻人并没有恶意,只要你们把我送到医院治疗,我可以既往不咎。”
莫市长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能分清形势,他知道目前这种状况下,不适合与安明作对。只有和安明合作,那能让他尽快得到救治。
半小时后,救护车到了,我们一行上了车。护士开始给莫市长止血。伤口很深,确实是需要及时治疗。
安永烈则被抓了起来,因为他刺伤了莫市长。
救护车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就下了车。安明手里有莫市长和安永烈互咬时的录音,还有莫市长和那个女的在一起的合照,这些东西是他害怕的,因为一但传出去,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就会找他麻烦。
所以莫市长暂时不敢动我们,他当然想要斩草除根,但他也得准备一下才行。他得评估风险,他不是安永烈,可以孤注一掷,他多年才爬上来的位置,他不会轻易就冒风险。
虽然中远方面迅速辟谣,但中远的股价还是不断下跌。而且没有任何要止跌的迹像。中远长期以来一直靠权力在扶持,很多的缺陷没有暴露出来,一但被人发现问题,就会产生连环效应,很多违规的经营和非法的项目也都被一一揭发出来,中远从温城的国企的标杆一下子成为万人唾骂的罪恶企业,机构开始出货,散民跟风,中远股价一跌再跌,一泄千里。
可以想像莫少云看到自己亲手经营起来的企业跌成这样是如何的心痛,他打了电话给我,问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我们做的。
我说不是,是因为中远因为雷波的介入而长了很多的毒疮,平时那些毒疮都被掩盖起来了。现在被挖出来了而已。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些毒疮迟早会引发中远的病变,但很无奈我们作了导火索。
莫少云说可不可以见一面,他想和我聊聊。
我不敢答应,就问了安明,安明说可以,他也正要准备见莫少云。
这倒让我有些好奇,他和莫少云一向不睦,更何况莫少云的老爸可是他的仇人,他见仇人的儿子干什么?难道他要连莫少云一起报复?
安明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你放心,我不会对莫少云怎么样,我只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我们和莫少云见面的地点在一个很么私密的私人会馆。我以为莫少云已经焦虑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愁眉苦脸,他很淡然。
或许是因为经历得多了,所以对于逆境,他已经可以从容面对了。他指了指眼前的茶,说:“这是上好的普饵,我现在极少喝酒了,我只抽烟。”
安明说:“抽烟的坏处一点也不亚于喝酒,我认为你还是喝酒的好,从一个酒鬼里说出我不喝酒了这种话,怎么都让人觉得奇怪。”
莫少云说:“这并不奇怪,我又不是天生的酒鬼,我只是回到没成酒鬼之前的状态而已,而且我现在又成了烟鬼,不同鬼换作体验一下,总比一直喝酒成酒精肝的好。”
我以为这两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却没想到却先调侃一番。
我说:“你们就不要讨论关于烟鬼和酒鬼的事了,直接说正事吧。”
莫少云摸出一根烟,看了看我,就没点燃,只是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
我说:“你可以抽的,只要不抽得太频繁就行。”
安明横了我一眼,“不行,我老婆可不能抽二手烟,尤其是不能抽别的男人给的二手烟。”
我只好闭嘴。
“我其实只是想见小暖,没想见你,我和她是朋友,可以叙旧,可以聊天,和你却没什么好谈的。”莫少云说话也是不客气。
“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当然是避免你和我老婆单独见面,第二嘛,是想帮你一把,你以前没少帮我们,所以这一次我也决定帮你一次,也算是还个人情。”安明说。
“你帮我?就是因为你的搅动,现在中远摇摇欲坠,再这样下去,我都该成无业游民了,我多年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安明笑了笑,“这不能怪我,有潜伏的危机,迟早是要爆发的。我只是帮你捅破那层纸而已,不破不立,逼到山穷水尽时,往往峰回路转。”
——
莫少云将烟放天鼻子前猛嗅了几口:“都这样了,股价天天往下掉,还能峰回路转?”
“股价会掉下来,就一定会涨上去,掉下来,不就是为了涨上去。”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