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李念可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行，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
“我真的一丁点喜欢你都没有，我说过，会找你结婚是因为你讨厌我，我知道你绝对不喜欢我。”
“第二，为什么跟你上床。那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是，有一点我能承认，至少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你。”
“如果那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别的人，我可能也会这样做，跟你上床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是周清泽。”
谁都可以，只是刚好是你。
这是她的道理，让自己都意外，她说完这话竟然……有些抗拒。
这个答案难道不是真的吗？
周清泽皱着眉头听完，李念可觉得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转身就走。
没想到，却突然听到轻飘飘的一句：“因为刚好是我？”
她被男人握住手腕。
“好，今天又刚好是我，那就再做一次。”
李念可简直要哭了，不，她已经哭了。
今天也没有喝酒，怎么鬼迷心窍地又跟周清泽睡了？
她只记得两个人回了车上，周清泽把车开到了无人的街道角落，车是熄了火，人却被点着了。
他从驾驶座下来开了后面的门，关门的时候顺手把车窗窗帘拉上。
她一直都没敢出声，狠狠咬着男人的肩颈轻声呜咽。
神经病。
有床不睡偏要在车上做，什么怪癖——
周清泽第二天把车锁在了车库，让司机开了另外一个车去公司。
“周总，今天怎么想起来换这个车啊？”司机问道。
记忆中周清泽不太爱坐其他车，虽然家里车很多，但是他最爱的也就那一辆，平日很少换车。
周清泽神色淡淡地答了句：“坏了。”
“坏了？昨天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哎……”
那车可是他的宝贝，怎么能说坏就坏呢。
周清泽今天没看杂志，坐在后座闭目养神，车坐垫很软，却还是不及昨天那辆。
他昨天送李念可回去以后又在车上呆了很久，满车都是情。欲放纵的味道，旖旎的气息怎么都散不开。
他今天的衬衫扣子依旧扣得很严谨，没有人能看见藏在下面被人咬出的一大片牙印，背后还有指甲的划痕隐隐约约有些发热。
昨晚，李念可几乎没出什么声。
每一下她都闷哼，最后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真他妈有病。”
“我也有。”
而他只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念可没回答。
她想要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
也不可能她想要什么，他就能给到什么。
***
两周前，林冉坐在沙发上，给周清泽讲了个故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李念可就很说很喜欢她吗？”
“你五六岁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去游泳，当时大家其实都不会游，全是用的游泳圈。”
“大泳池里很多人，那天我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旁边吃冰淇淋，我就过去问她为什么不下去。”
“她说她不会呀，所以来这里感受一下看看就行了。”
……
“就是那次，你被隔壁家小孩推下水。”林冉说起往事来，也没有多沉重的样子。
那件事当时闹得很大，不过过去二十年了，再提起来再也没有当年的那份愤然和心惊。
“当时你差点死了。”她说，“因为泳池里很多人，没有人注意到你溺水，推你下去那小孩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后来…后来你被救生员救起来。”
“知道是为什么吗？”
周清泽一直皱着眉没说话，那件事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耳朵里被灌入水，整个世界的吵闹似乎只是背景的嘈杂声音，充斥在耳朵里的是不断灌入的水。
他后来被救起来，不算严重但是周清泽很难忘记自己濒死的那一刻。
记忆中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尖叫，他不知道是谁。
林冉端着水杯，敛眸：“那个小姑娘是李念可，我记得她。”
“第一个发现你被人推下去溺水了的也是她，所以…那个大声尖叫，叫人救你的——还是她。”
“你从小都嫌别人吵，连家里人看电视打扰你看书了都不肯。我知道你觉得李念可太吵，但是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嗓子。”
“你才活到现在呢。”
李念可后来之所以不在，是因为她看到周清泽被人救起来以后，直接走向了推他下水的那人，仰着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丝毫没让步。
她没吃完的冰淇淋扔在了一边已经融化成彩色的奶油混合在一起。
——“你神经病啊？”
李念可十年如一日，骂人永远这三个字。
林冉眸光很柔。
“你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不喜欢念可这样直来直去一惊一乍的女孩子我知道。”
“但是念可是我心中，看起来最不温柔，但是最温柔的人。”
“你不喜欢她，我做姐姐的不能说什么。”
“但是呀，看在你有一条命在她身上的份上，不要那么讨厌她。”
周清泽久久没回过神。
“小姑娘知道你那么讨厌她，今晚跟我哭了一整晚鼻子。”
第76章 可丽饼小姐（11）
李念可发现自己这几天被人黏上了， 而那个黏着她的人， 她怎么也没想明白竟然是——周清泽。
她第五次被周清泽拦下来的时候， 李念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清泽也不管她旁边有人， 直接回答：“结婚。”
李念可这几天翻白眼翻得眼睛都痛了，“神经病”这三个字已经骂得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必要跟这个缠人精好好的谈一下， 有些抱歉地跟朋友临时道了别。
餐厅还是那家餐厅， 相亲的时候那家， 就连位置陈设都没换，对面的男人还是穿着整洁的西装， 唯一不同的是，她穿了一条黄色的抹胸的吊带裙，而不是乖巧的素色淑女装。
李念可坐下就开始翻菜单，这次倒是周清泽先开了口：“要吃什么？”
“你以为你是神仙不用吃饭呢。”她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很足。
周清泽知道应该是因为上次同样的位置， 他对李念可的态度太差了，那个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打算理她，当然也没有任何心思放在她身上。
李念可随便点了几个菜，往椅背上一靠， 抱着手臂， 她直接切入主题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周清泽，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你们男人对人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大吗？”她笑笑， “怎么，之前还对我不搭不理的， 给我甩脸色，说什么绝对不可能，现在整天缠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周清泽也合上菜单，同样也没有拐弯抹角，他把林冉给他讲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讲给故事的另外一个主角，讲给她听。
李念可听完以后眼眸都在颤抖，她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周清泽。
她记得这件事情，因为当时那个小男孩苍白的脸色让她非常害怕，如果她再发现地早一点，如果她没有低头去咬冰淇淋，就能够在第一时间呼救了。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
整天做梦的时候也是他被人从水里就上来的时候吐出水的样子，那天李念可被人扔了易拉罐砸在了额头上，她冲过去骂那个推他下水的人。
她当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处于危险之中，人疯起来什么事情都会做，就算只是一个小孩子，毕竟那人都敢推人下水，当然也敢拿易拉罐砸她的脸，到现在她额头右上角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还有一个淡淡的疤。
是那天的划痕。
她心情有些复杂，明明是自己救了周清泽一命，但是为什么情绪很复杂的是她？
李念可放在桌下的双手倏然扣紧，背一僵，假装轻松地开口：“是你啊……”
周清泽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他双手交错着，悠悠开口：“玩个游戏。”
“什么？”
“交换秘密。”
李念可皱了下眉，没太明白周清泽这个交换秘密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又听到他说：“很简单，既然都已经在好好谈话，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你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李念可从来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周清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跟她这样放开了谈是最好的，虽然她记恨自己，但是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藏着。
李念可缓了下自己的情绪，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紧张什么？”他问，“似乎是你救过我一命，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坐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当时是怕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