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声音。
    温梵眨眨眼，即便已经习惯自己不再是正常人类，还是有些……有些神色恍惚。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身体已经是一串数据，可还是感觉冷，连按着语音输入的手都透着冰凉。
    坐在办公桌边，看着温梵打游戏的娄危，在瞧见小人开口却说不出话时，就眉头一皱。
    敏锐的发觉温梵状态不对。
    虽然温梵背对着他，让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可对方操控的英雄却忽然不动了，僵硬地站在原地，而后被对面冲上来的对手围堵杀掉。
    即便游戏赢了，温梵还是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默默关掉了游戏页面，背对着娄危抱着企鹅没说话。他头顶上以极快的速度笼上一层阴云，手机桌面上的“天气”上的太阳从云层中跑出来，照着温梵头顶的乌云，可还是无济于事。
    温梵乌云逐渐由灰转黑，紧接着“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QQ企鹅从屁股后面抽出来把小伞，勉强罩住一人一企鹅。
    旁边的娄危看得心头一跳。
    很少主动找话题的娄总，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要做点什么。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人，沉思良久，开口时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温梵，你有以前的发音记录吗？我可以给你做个声卡。”
    第10章
    娄危隔着屏幕，戳了戳小人的屁股。
    温梵立刻转头看娄危。
    “发音记录？”
    他头顶上的乌云因为主人的思考而僵在半空中，闪电也还保持着金色的闪电纹路，插在温梵头顶中央的乌云上。从云层中央落下来的雨水，在企鹅的小伞上溅起，飞到桌面。
    企鹅随手抓住一块蓝色的小雨滴，放在嘴里尝了尝，登时被苦得从脚到头打了个寒颤。
    娄危没注意旁边的企鹅，他目光都凝聚在温梵脸上。
    眼眶都红了啊......
    娄危看着温梵的眼睛，语气放缓，压低声音重复道：“任何你之前说话的音频都可以。”
    娄危：“视频也好，只要有你的声音。”
    然而温梵歪头想了半晌，最后却愈发低落地摇摇头。
    头顶上再次亮起闪电，接着就下起倾盆大雨。
    温梵头顶上的语音泡，打出他想说的话：“没有，我从不录像的。”
    他小时候没有手机，所以没什么可以录像的工具，长大了父母去世，温梵再没有录过像。
    因为没有纪念的人。
    哪怕只是电话录音都没有。
    气氛顿时更加沉闷，压抑的氛围从手机屏幕透出来，乌云下卷积着狂风暴雨，把温梵青龙尾巴上的小火苗都吹灭了。
    乌云上的雷电也闪耀得更狠了，随着又一次的电闪雷鸣，只听“霍嚓”一声，QQ企鹅打着的粉色小伞一下被闪电击破，直接穿了个洞。胖企鹅赶紧把伞拿下来想看一看，紧接着就是一道新雷，正劈在它圆滚滚的头顶。
    整只企鹅都被电焦，浑身上下都冒着黑烟。
    企鹅：“嘤QuQ！”
    温梵原本还在难过，但旁边的企鹅老是让他出戏。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企鹅的肚皮，头顶上的雨水和雷电都静止了：“别哭。”
    温梵在安慰企鹅，娄总则在安慰温梵：“你周围的人，应该也会有你的录音，比如你的老师、同学、朋友。”
    温梵安抚企鹅的手一顿，猛地想起来件事。
    “有！”温梵眼睛一亮，他虽然是人类身体，可在手机中做系统时，任何的表情都会加上科幻的表情符号，此时他头顶上的乌云刚消，眼中就泛起亮晶晶的星光，头顶的水汽和“天气APP”的太阳公公配合造出了一条小彩虹，正好括住一人一企鹅。
    温梵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捶：“我想起来了！”他道：“我有个朋友应该有。叫刘钧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