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已经交代了,你们这些贵族联合贪污矿场钱粮,压榨矿工,还瞒天过海走私矿石,我们要等城主大人回来,请他主持公道!”
颜恩双目缓缓眯起,摘下右手手套,腰间精良的长剑流泻出一道寒光:“我看,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颜恩的声音,一声短促的急呼传出来,继而像是被人堵上了嘴巴,说不出话了。
“是伯格!”颜恩越发确定这帮刁民将伯格绑起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伯格究竟有没有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但也无所谓,过了今天,这间炼铁厂就不复存在了。
“给我杀进去!”
身后的骑士队尚来不及动作,这些坚定抵抗的工人们却约好了似的,撒开丫子扭头就跑!
颜恩不屑地冷笑一声,就在铁甲骑士们刀剑开路,冲进厂房时,大门却自己打开了!
技能:抗拒光环,发动!
他们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一个个像是撞在某张无形的大网上,无法控制地弹飞了出去!
不断有铠甲磕在地上撞出的闷响,宛如狂风骤雨的鼓点。
伴随着“哎哟哎哟”的叫唤声,骑士们叠罗汉似的,东倒西歪趴在厂房门口,门前一片扇形空地,几乎被人卧满,身上铠甲笨重,一时竟无法起身。
就连骑在马上没有动弹的颜恩伯爵,也跟着倒飞出去,以一种十分夸张滑稽的姿态,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
被雨雪打湿的地面冰冷刺骨,他身上没有胄甲,全身骨头冻得发僵,只觉屁股摔成了八瓣,整个人都被摔懵了。
这一下,倒是把停在门口的马匹们吓了一跳,纷纷惊恐地往外退,越过主人时还踩了几脚。
一时之间,厂房里外,都静悄悄的。
无论是杀气腾腾的骑士们,还是紧张畏惧的工人们,都目瞪口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股诡异又尴尬的沉默弥漫在空气里。
须臾,沈轻泽拖着银白的帝师祭袍缓步走出,平静地俯视地上狼狈的颜恩:
“伯爵大人,多日不见,你行礼的方式别致了许多。”
刚刚被骑士搀扶起来的颜恩,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颜恩顾不上凌乱贴在脸颊上的发丝,用冻僵了手指,颤抖着指着沈轻泽的鼻子:“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颜醉去明珠城了吗?”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竟不知该为众目睽睽之下的丢脸恼火,还是该为沈轻泽是突然出现惊吓。
沈轻泽淡淡一笑:“幸好我提早回来了,不然,怎么能见到阁下如此大张旗鼓,带人私闯我开设的铁厂,还对我的工人,喊打喊杀呢?”
不等对方回话,沈轻泽扬声道:“滕主官,将颜恩拿下!同伯格一道,押回城主府,待城主大人回来,再行发落!”
“是!”
滕长青早有准备,两侧的侍卫鱼贯而出,将颜恩团团围住。
颜恩气结,嘴唇哆嗦着,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贵族的礼仪抛却了九霄云外:“姓沈的!你敢!”
他身后的骑士立时拔剑相向,但方才那一记抗拒光环的滋味还疼在身上,面对的又是地位犹在伯爵之上的主祭。
骑士们面面相觑,踌躇着,不敢进,也不敢退。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铁厂外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扭头望去,只见肖蒙一马当先,指挥一众卫队,将颜恩的侍卫包围起来。
沈轻泽挑了挑眉头,眼前仿佛套娃一般的情势,让他颇有几分荒诞之感。
肖蒙从马背上跃下,向主祭大人躬身行礼:“大人。”
被五花大绑、破布堵嘴的伯格,这时也被工人们推出来,望着颜恩伯爵的眼神满是颓丧。
颜恩冷冷盯着肖蒙:“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设下圈套引我上钩!”
“现在明白,也不算晚。”沈轻泽挥挥手,示意卫队将他带走。
颜恩将手套狠狠摔在地上,仿佛要与之决斗:“沈轻泽,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敢将我下狱,就是跟全城贵族作对!明天,哦,不用等到明天,你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很期待。”沈轻泽慢条斯理地捡起掉落在地的皮手套,拍了拍灰尘,上手试了试,还挺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