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就是那个报刊亭?”陈仰瞳孔微震。
    孙一行用手背擦擦眼睛,瑟缩着说:“应该是吧。”
    陈仰给孙一行一包纸巾,脑子里在想,现在报刊亭是以前的治安亭,很好理解。
    治安,执勤人员,跟老李说的制服就对上了。
    画家是凶手不成立,尸体只通过他告诉他们什么信息。
    那就换个推测,老李看到的就是制服鬼。
    他被对方杀了,死于规则清理,跟光头老李一样。
    在站台那是真的想提醒大家。
    只不过,老李本来在二楼的,为什么会去那里。
    他胆子很小,一个人跑到一楼干什么?估计是鬼附身。
    .
    朝简查了二十年内青城站的新闻,死的十三个人里面没有穿制服的,那就是二十年前的事。
    任务开始的太多,朝简没来得及搜查。
    陈仰理着思绪:“孙先生,你在知道这个任务提示以后,过了多久去报刊亭的?”
    “没有,我没去过,”孙一行摇摇头,“我一个人不敢去。”
    陈仰想到那报刊亭,任务开始后是画家跟向东负责,在那之前想必画家就先进去过了。
    孙一行的头垂下去,哽咽着说:“陈,陈先生,我违约了。”
    陈仰说:“不是你有意的。”
    孙一行把脸埋进手心里哭了会,羞愧的无地自容,老实巴交的人觉得自己本来就贪了巨大的便宜,还没做到承诺。
    他放下手,包着泪的眼希冀的望着陈仰:“画家先生也是……也是k1856……我们都能一起回去的吧……”
    陈仰顿了顿,实话实说:“不知道,只能尽力。”
    .
    老李死在西边治安亭,也就是现在的报刊亭,制服鬼在那里出现过。画家又是第一批去搜查的。
    一切都指向了那个亭子。
    陈仰跟朝简过去的时候,他头疼得要死。
    小时候总听说“头疼的就跟被鬼摸了一样”,想象不出来,这次他体会了一把。
    一会被摸,一会被啃,那滋味难以形容。
    可能孙悟空被唐僧念的时候,紧箍咒缠头也就这样。
    陈仰满头大汗的到了报刊亭,忍不住想,要是搭档的腿好了,就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像他在小尹岛背对方那样背自己。
    想想而已。
    伤筋动骨一百天。
    “画家也在就好。”陈仰在他们见鬼的眼神里进来。
    向东爆了句粗口:“一会没见,你快升天了。”
    转头就对朝简吼,丈母娘化身:“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阳气传不了不会换个法子?古代人取暖还知道扒了衣服抱一……”
    妈得,我助攻?
    向东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吼:“不行就让别人来,占着茅坑……”
    陈仰眼皮一翻拦断向东的话:“画家,你拿到了什么?”
    画家手一撩长发,腕表闪瞎眼:“什么都没有。”
    文青往陈仰身后的孙一行那扫了眼,示意画家别做无谓的挣扎的了,你的队友显然已经招了。
    画家不为所动,坚持自己前一句。
    文青笑道:“那你说规则为什么利用老李瞄准你?”
    画家说:“我也想知道。”
    “死鸭子的特征是什么?”文青指他中毒似的嘴,“嘴硬。”
    “这一轮三人,前两个都是t57的,你也是吧,我要是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三个铁皮匠顶个诸葛亮,时间不等人啊。”
    画家看了文青一眼,有什么一掠而过。
    陈仰已经从孙一行那知道画家不是t57,是k1856。
    这一轮三个人,最后两班车都占了。
    陈仰指指那一面挂着明信片的架子:“是在这上面拿到的吧。”
    没底,只是试探,语气刻意说的十拿九稳。
    画家垂在长风衣旁的手捻了下,很细微。
    陈仰捕捉到了。
    .
    老李死那次,陈仰按照朝简说的,把那一面明信片都拍了下来。
    架子有个地方勾着两三根头发,成小缕。
    很长,粗粗的,乌黑发亮。
    陈仰知道朝简也发现了,才让他拍下的照片。
    他暗中对比过长头发的任务者,最后锁定了画家。
    所以才找跟他有过合作的向东打听。
    陈仰在老李的尸体出来前想的是,画家在明信片那待过,他要凑上去,头发才能勾到照片上的位置。
    画家洁癖到那个程度,怎么会让自己凑上架子跟明信片。
    只能是他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没注意。
    老李的尸体出来了,陈仰觉得画家发现的东西,十有八九跟制服鬼有关。
    涉及到任务的规则。
    “我看你这副精神状况,应该是拿到了东西找不出线索。”文青说。
    陈仰闻声看过去,画家脖子上的动脉鼓动的快了点。
    “你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一轮中吧。”文青呵呵,“别以为跟你对应的尸体出来的顺序排在第三,你就不会第一个死,很难说的哦。”
    画家还是油盐不进。
    文青跟向东对视一眼,动手!
    画家立马把一张纸扔到了玻璃柜台上。
    是一份执勤表。
    画家能花钱能屈能伸,是个角色,执勤表一丢就走了。
    向东铁青着脸吼叫:“这他妈的,就一张?撕下来算什么鸟,整本都给老子留下!”
    画家也吼:“没了!”
    很生气。
    孙一行追上去道歉了。
    .
    执勤表上是三个人。
    分别是时间,工号,名字。
    陈仰跟朝简站一起,文青跟向东挨着,四人都看着执勤表。
    规则送老李的尸体进来,圈中画家,再到这一步,都是任务的一部分。
    给信息了,只会更难。
    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这次的任务看似是一轮一个规则,分开的,很散,没有规律,其实总结起来就一个。
    ——想方设法不让他们上车,一波一波的,设置不同的陷阱各种阻拦。
    显而易见,就是这么血腥硬核。
    上车的那一瞬应该就会回到现实世界。
    陈仰叹气,车站里的鬼自己错过了火车,走不了了,也不让他们走。
    始终不露面的玩游戏,充满恶意的玩弄人心跟人性。
    最难琢磨的两样东西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能不能派个代表出来,给他个机会做做沟通工作。
    标记他的那个,他很想见见对方了,但愿是个男鬼。
    游戏还在继续。
    最后上车的,真不知道能有几个。
    .
    制服鬼极有可能是三个执勤人员的其中一个,可惜他们的手机没信号,不能上网搜索。
    只能从三项着手,猜谜。
    陈仰虚弱的坐到凳子上,手撑着玻璃柜台,眼睛往执勤表上瞟:“冯老呢?”
    “在候车室,报纸不给看。”
    文青拿着手机拍执勤表:“想救他都救不了,老顽固。”
    陈仰蹙蹙眉,老头是老人了,不会不知道轻重,这么异常,不知道报纸关系到了什么,不想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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