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顾勉双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和黎松韵站在一起的焦简。
他们站得很近,都沐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而他却站在门外,好像一个突兀的闯入者。
这个alpha和黎松韵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黎松韵要突然和他离婚?为什么黎松韵会和这个人一起踏进他们的婚房?为什么黎松韵能对这个人笑得那么灿烂?
又是为什么,他此刻的心好似被毒蛇啃噬,被毒液侵蚀。
他维持了很久很久的理智在这一刻无声地瓦解,崖柏味的信息素失控地从顾勉体内扩散,这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提前来临的易感期。
门外站着的alpha大步闯了进来,沾满污垢的军靴踩在了纯白的羊绒地毯上,他以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按住了黎松韵的肩膀。
浓郁的信息素席卷了黎松韵,气势磅礴,不容抗拒。
在和顾勉结合前,黎松韵一直以为这样的alpha是冰雪味的,或是铁锈味的,像个刀枪不入的机器。
但其实并不是,沉郁的柏木味中夹杂着一丝薄荷香,不甜,也不苦涩,是寒凉里的温柔。
据说崖柏气味特殊,即使干枯百年也不会受到蚊虫侵扰。
就像顾勉这个人,哪怕相处百年,也不会在这个人的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黎松韵的身体不自觉微微颤抖,这样的信息素支配了他整整二十六年,极高的匹配度,源自于本能的臣服,让他几乎无法忤逆顾勉。
“你在做什么?!”焦简上前想要分开顾勉。
顾勉抬起头,看向焦简的眼神仿佛结了冰、淬了毒,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眼神,意味着这个alpha随时在失控的边缘。
焦简不敢轻易挑战顾勉此刻岌岌可危的理智,易感期的alpha兽性大于理智,如果只是他和顾勉面对面,他不会惧顾勉分毫,但这个时候顾勉牢牢禁锢住了黎松韵,一旦顾勉彻底失控,第一个受伤的绝对是黎松韵。
在焦简投鼠忌器时,顾勉低下头注视着黎松韵,他的嗓子忽然哑了下去,“......他是谁?”
黎松韵与顾勉对视,只是一个呼吸间,黎松韵便看起来似乎完全脱离了高匹配信息素的影响,他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没有一丝软弱的颤抖,“他是我的弟弟。”
“我们十几岁就认识了,你不知道他,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关注过我的人生,了解过我的过去,接触过我的朋友。”垂落在腿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掌心溢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