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切入了快问快答模式。
    江湛：“你没来长策打职业之前，平时除了打游戏还有什么喜欢的？”
    程怡秋：“看比赛。”
    江湛：“……那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讨厌的选手？”
    程怡秋剥完了几只大基围虾丢进自己碗里，擦手：“喜欢那种可以跟队友配合的来的，或者单打独斗也能c的。时空的唐九念、万花筒的程星辰、还有你都算是这种选手。”
    江湛擦嘴的动作一顿。
    他犹豫片刻，最终其他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程怡秋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虾，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就回到了楼上去休息。
    刚躺到床上的时候，脑海内的系统如约响起：
    【长策战队队长江湛对您的好感度上升了，您的作死值减少4。】
    **
    一线江湖最火爆的比赛首先是三年一度的世界赛冠军杯，其次就是夏联。炎炎暑热并不能浇灭粉丝们的热情，还没到选手入场的时候，场馆的门口就已经人山人海。
    半个月前夏联的票开始预售，当晚八点刚开启半小时直接被一抢而空，场次的座位有限，不少人都在哀嚎手速慢给了单身八百年的网友。
    夏联采取的是轮番pk决定胜者组和败者组再进半决赛乃至决赛的模式，本来前面的角逐不算很精彩，但因为有人员调换，还是有不少人想来看看热闹。
    至于那个被调换进来的人要背负多大的压力自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用放大镜去看比赛已经是喷子们的基本操作，哪怕那么快找程怡秋入队是事出有因，也不代表越发暴躁的网民们可以谅解。
    无数个主播打开了直播间，现场的聚光灯和镜头都开着，只等着选手们出面。而所有人也都知道，今天最受瞩目的不再是那些历来人气最高的选手，而是全网心态不一，都在关注着的新人程怡秋。
    距离上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备受瞩目”的程怡秋到达现场，此时还在化妆间里老老实实地让化妆师摆弄自己的脸。
    或许是因为年轻，少女的肌肤状态很好，因为平时注意护理过也没有什么痘印雀斑。程怡秋的皮肤偏白，是那种在大太阳下晒得比较少捂出来的自然肤色，因此粉底只简单擦了下，选了个色号偏淡的腮红轻描淡扫，在对方要给自己画全套妆容的时候，程怡秋婉拒了。
    她毕竟是上台去打比赛不是走秀，化妆只是为了在直播镜头下更上镜点，电竞选手又不是靠脸吃饭的。这次关注的眼睛太多，程怡秋当然知道不能出一点纰漏，不然被喷成马蜂窝都还是轻的，她可听说先前的那位女选手还被人寄过信件威胁。
    说曹操曹操就到。
    化妆间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热风伴随着女性身上的清香吹来，穿着黑白队服的年轻少女踩着低跟小皮鞋“哒哒”走进。程怡秋好奇地偏过头去，恰好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猫儿眼。
    “小念快点，我们还有几分钟要上场了！”外面的男声喊道。
    “知道了——”少女摆摆手。
    电竞圈唯二现役选手一个程怡秋，另外一个叫作唐九念，之前和长策战队的关系还挺好，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在闹过子虚乌有的绯闻后就避嫌了好长一阵子。
    女生长得漂亮，身材匀称恰当，还是个活泼却不让人讨厌的自来熟，她捏程怡秋脸的手在看到妆容后转作了肩膀：
    “秋秋比赛加油，别怕！”
    说罢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外面传来了那边队友的说话声。
    在程怡秋的要求下，化妆师只给化了点淡妆，之后就把“魔爪”伸向那几个男生了。江湛之前被方浩明扯在身边叨叨个没完，此时一把给他推过去先画，状似不经意地朝程怡秋那边瞥了眼。
    少女上身和他们穿着一样的队服，下面是合作商定制的烟粉色百褶裙，露出修长直挺的双腿，此时正靠在沙发上看手机。早在训练的时候朱哥就嘱咐大家把那些微博贴吧之类的通通卸载，为了防止他们上号捅娄子或是影响心态，甚至还改了密码。
    程怡秋倒是没给自己找不痛快去刷那些社交软件，而是在看对手直播时候的复盘录像。虽然是看似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但江湛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是握着的，整个人目光里透露着熟悉的紧张。
    ——那是谢忱、方浩明刚来到战队第一次上场的时候都有过的模样。
    训练赛持续的时间比较短，但程怡秋和他们的配合已经非常周到。前段时间的事件随着网络利箭的输出通通朝向张岩而告一段落，江湛的心情也逐渐调整了过来，恢复了先前的最佳状态。
    看着少女不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另外几个除了在被化妆师折腾的方浩明以外无所事事的队友，江湛叹口气挪了过去，轻轻在程怡秋的肩膀上戳了下。
    程怡秋抬起头来。
    “我们这次打的是tl，他们在江湖（一线江湖官方赛事集团简称）只能算得上中流水准，其中厉害点的是弓箭手，走位比较好。”江湛看了眼她让出来的位置，犹豫片刻顺势坐下，“他们法师比较冲，而且因为没和你打过，如果犯轻敌的错误，肯定能成突破口。”
    程怡秋点点头记下。他们之前没和tl打过，但程怡秋研究过直播和往年比赛的录屏，其中那个弓箭手走位的确很骚，只是架不住辅助根本不会保人。
    最关键的是她还在直播间吐槽过tl的辅助和法师什么时候双双梦游到爪哇国。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这可就尴尬了。
    方浩明化完妆急吼吼从椅子上下来，转眼就看到两人在并肩说话，江湛还不时在程怡秋手机的屏幕上指一下。化了淡妆穿着队服，修长双腿并拢斜放的少女比平时看起来更乖巧可爱。
    两人的头还都快凑到一起了。
    他故意咳嗽一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边催促谢忱去化妆，边以自己也想听听队长指点为理由凑了过去。一个多小时后所有人准备结束，走到准备室的时候就看到转播屏里的战士一波教科书式一换二偷袭，成功歼灭敌方残血辅助和ad。
    “唐九念跟小秋一样，长得挺可爱的两女生打起游戏来跟不要命似的。”谢忱边拧开一瓶矿泉水边嘟囔了句，“上次残血都敢回身过来换我，疯了一样。”
    “不然你以为人家的fmvp皮肤怎么得来的？”江湛将视线从比赛转播上移开，看向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今天人挺多。”
    “这次听说票都卖完了，尤其是有我们的场次。”连话很少的顾州都开口道，同时看了眼程怡秋，“你别紧张，队长女友粉和单纯的颜粉很多的。”
    言外之意那些人是来看江湛，不是来特地盯着程怡秋的。
    不过这样的话落到曾经饱受极端女友粉摧残的人耳朵里又变了个味，程怡秋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了旁边人的身上，片刻后，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