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骁尧的身子往后退，两人的心俱是随着他一步一个jio印的动作而破碎。稀稀烂的，一溜儿往地上掉渣。
    题萧心碎，自己准备了近两个月的惊喜。
    骁尧心碎，他需要等到八月份的生日礼物。
    “你站住！站稳了，别动别动！脚别再动了！”题萧几乎是喊了出来。
    “好好好我不动。”骁尧生怕惹毛了自家仓鼠球，赶紧就立在原地，跟投降一样连双手都举了起来。
    “骁尧你睡书房吧。”题萧气哼哼地开始蹲下捡他的画稿。
    “不想睡书房，我想睡卧室。”骁尧还在为挣扎，“抱着你睡。”
    “你想得美。”题萧先解救了现在骁尧脚底下的那张，跟列车上扫橘子皮的乘务员一样，“抬脚！”
    骁尧乖乖地把脚抬起来，同时悄悄低头。
    他踩着的这张画...骁尧扭了扭脑袋，应该是告白那天的事情。
    一团仓鼠球努力踮起爪子凑上去和低下头的暹罗猫亲亲，周身还有雪花在飘飞。
    画面看上去既温馨又唯美，只可惜已经被水打湿，还印上了一个宽大的脚印。
    题萧小心翼翼地把这页画稿拿起来，心里说不出滋味。
    颜色已经被水渍晕开，糊成一片，只有当时拿铅笔画上去的两只动物的轮廓还清晰着。被打湿的画稿还变得软趴趴的，感觉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破掉。
    外面的雨哗哗地拍打窗户上，题萧觉得自己简直好悲伤，想站在雨里拉肖邦。
    “哎。”题萧蹲在地上小声叹气。
    骁尧心里也不好受，他微微弯腰，问，“还好吗？”
    题萧的“不好”二字还没说出口，一个事物从天而降，砸到了他的手，再把砸到他手里的画稿，把画稿给撕拉烂后落地。
    骁尧的拖鞋。
    还是题萧帮他挑的，上面印着一只猫咪的头，带点少女气息。
    鞋底上有水，家里还到处都是小呼噜身上的毛，题萧手上清晰可见几根褐色的毛发。
    这下骁尧晚上准睡书房了，还可能睡一个星期，或者是睡到他生日前一天才会分到一张爱的号码牌。
    题萧蹲地上仰脸看骁尧，骁尧站着低头看题萧，两人脸上表情不一。
    一个是“我要取你狗命”，另一个是“我发誓是拖鞋先动的手”。
    “骁、尧。”题萧咬着牙齿，一字一顿，恨不得把这只长腿暹罗的皮给扒了，再把那张帅脸给撕烂。
    “我帮你捡。”骁尧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烈的，在题萧炸毛之前准确下脚踩在地板上，蹲下身子帮题萧捡画稿。
    画稿散落一点，骁尧胳膊长手长的，先就着自己身边的捡。
    这张应该是两人最之前在便利店的情形，仓鼠球拿着一个三角形的饭团递给暹罗猫，饭团上还有一个绿色的小叶子。
    这一张是吃火锅的时候，仓鼠被辣椒辣得张开嘴喷火，暹罗猫赶紧给他递过去一杯水，杯子看上去好像是什么坚果核。
    接下来这张骁尧就有点看不懂了，也想不出这事儿发生过吗？
    仓鼠骑在暹罗的头上，爪子里还拿着一个类似于套马杆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旁边的文字泡还配字“套马杆的汉子”。
    估计“你威武雄壮”在下一页里。
    他没看到的是右下角有个日期小小的落款，“三月二十一日，春分。”
    看来还是有一颗反攻的仓鼠心。
    骁尧边帮题萧捡着边偷偷看着画面上的内容，慢慢地勾起嘴角。
    但说实在的，他内心还是蛮纠结的。
    一边想看自家揪揪到底画了什么的心理占据上风，一边又想留着这个惊喜到生日的时候再一股脑地爆出来，可谓是边流泪边看。
    哎呦喂我家揪揪画得怎么这么可爱，可爱想太阳，想这样那样。
    呜呜呜我的生日礼物我的惊喜，就这么被自己一步一jio给毁掉了。
    想笑又想哭的。
    题萧本来也蹲在地上捡，突然意识到这可是自己给骁尧准备的生日惊喜啊，都被他看去了还算什么惊喜？
    “你闭着眼睛捡。”题萧手里拿着画稿，突然恶狠狠道，“赶紧的，闭上眼睛。”
    骁尧权当题萧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就蹲在地上，盲人一样伸手在周围的地面上摸来摸去。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了一样，一点都不带挪动的。
    这下是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模糊混沌，耳边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纸张摩擦的声音和题萧小声的叹气。
    “萧萧。”骁尧感觉自己已经闭上眼睛好久了，还没听到题萧说睁眼的指令，“你捡好了吗？”
    题萧没说话，低头把画稿上的灰尘给吹拂掉。
    “我身边有没有你的画稿？我能挪一挪位置吗？”骁尧又问。
    题萧还是没说话。
    “我能睁眼吗？”“我能站起来吗？”“我能穿个外套吗？”
    骁尧三连，题萧一概没理他，他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题萧把湿掉的画稿起来夹在细绳上晾干，心疼地吹了吹。其余还能用的画稿整理了一下拿一本书压在桌子上，确保地上已经没有画稿后，又是叹了口气。
    骁尧还蹲在原地，眼睛紧闭，下身裹着的浴巾边缘垂在地板上，双臂搁在膝盖上垂下，妥妥的农民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