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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的人要吞千根针(6)

    夫妻二人立刻记下车牌号,又花巨额买通交通警察,终于查清女儿出事的第一案发现场——
    市中心的千本木大酒店。
    可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他们查看监控,只说一定要见到警察的搜查许可才会放出。
    芥川夫人一怒之下搬进酒店,两人在酒店里连住半月,每天都在检查酒店的每一个房间,多次趁着夜半无人时潜入监控室,数次被值班人员当场抓住。
    大概是被他们的不屈所折服,在他们离开酒店的前一晚,负责监控室的值班保安终于同意让他们查看监控。
    可是什么也找不到。
    保安良心未泯,虽然于心不忍,数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反复劝夫妻俩早日放下这件事,回到乡下过好日子。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和那个叫藤原拓海的有关?!”
    芥川夫人已濒临崩溃,只觉得仿佛全世界都在阻挠他们夫妻二人了解女儿死亡的真相。
    她用力扯住保安的手,指甲被无意识陷入保安的皮肤里。
    而芥川大介则紧紧抱住妻子,试图阻止妻子做出下一步傻事。
    “…请、请冷静一点…我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保安被发狂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你的女儿一定是得罪了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才会找不到线索!”
    保安最后这么说。
    最终在千本木酒店里一无所获的夫妻二人失落回家。
    即将绝望的芥川大介兀的想起自己教过的一位叫做村上沙纪的学生,曾说过瑞云神社有位非常厉害的巫女。
    听说了芥川一家的不幸之事后,村上沙纪立刻将瑞云神社的地址发给了芥川老师。
    于是二人便匆匆赶到这里。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到来之前,这个神社才迎接过那位和他们女儿渊源颇深的另外一个来访者。
    “仅仅是知道芥川千鹤的死因就足够了吗?”
    九条由利奈问。
    芥川阳子握紧拳头,憔悴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当然不,我们要向那些加害者复仇!”
    一向保持沉默的芥川大介用恶毒的眼神望向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机。
    “没错…如果不是外面的那些人,千鹤根本就不会出事!”
    芥川阳子已在不知不觉间潸然泪下。
    “我的千鹤…才只有15岁啊…本该拥有一个多么美好的未来…”
    妇人哽咽道。
    “加害者?在你们看来,作为加害者的条件是什么呢?”
    九条由利奈叹了口气,
    “是直接与这件事有关的人,还是所有看到新闻最后选择漠视、或是狠毒咒骂她的人呢?”
    “难道那些漠视的人不该死吗?!”
    芥川阳子用恶毒的眼神看向电视里那些表情麻木的人,此刻电视节目已不知不觉换成了关于芥川千鹤的相关报道。
    “既然如此,那就向全世界的人复仇好了。”
    芥川阳子微微一愣。
    “如果以此为标准,在看到新闻的人中,也包括许许多多匆匆一扫而过新闻标题的人,这样至少有数百万甚至是数千万人为您女儿的死买单。可是仅仅这样,就能平息内心的怒火了吗?”
    “不、不是的,我们为那些选择漠视的人感到愤怒,但更重要的是,倘若千鹤真是被人恶意杀死,那么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能不得好死,甚至下十八层地狱。”
    芥川大介平静地说。
    “只要你们能够接受这个愿望实现以后的代价,那么我会接受这个委托。”
    九条由利奈为两人面前的茶杯添茶。
    “好!只要你能帮我们查到真相,不管是钱还是房子或者是其他,譬如我的肾脏或是脑子都随便你带走!”
    芥川大介往后挪动半步拉开距离,面朝九条由利奈用力磕了个响头。
    “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心愿,代价也会由二人共同承担。”
    芥川阳子也跟在丈夫的身后连连磕头。
    “但是,这件事恐怕会令你们死后无法去往天堂,甚至转世,即便如此,也还想继续吗?”
    九条由利奈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舞动,手指滑动之处会浮现一条细细的金线。
    金线随着她的指尖飞舞,最后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最后变成一张A4大小的契约书。
    上面写着看不懂的符号,符号刚显现时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最后消失,看上去与普通白纸无异。
    九条由利奈指了指白纸上的某处,“请在这里写上你们的名字。契约一旦生成,你们也会在未来某个合适的时机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早已在门外等候的司珏已经拉开障子门,将手中的笔墨纸砚一一递给二人。
    二人毫不犹豫写下自己的名字,刚被写好的名字也立刻泛起一阵淡淡的白光,像刚才的奇异符号一样消失在白纸中。
    司珏将契约书卷好放入白银制作的长筒中。
    “那么,请随我到侧卧躺下吧。”
    司珏站起身,拉开侧卧的障子门,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寝具。
    “这…这究竟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关于芥川千鹤的死,睡一觉醒来后,迷雾终将被你们自己层层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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