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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我爹是朱标 第304节

    朱至换上这身朝袍,头发盘起,她是不知她那样立在朝堂上时,万丈光芒似聚拢于其身,耀眼夺目,叫人不敢正视。
    她与朱雄英分列左右,一文一武,身后的凉国公且问与朱至,“你这第一回 上朝怕不怕?”
    “满朝臣子比之北元数万兵马如何?”朱至且反问,凉国公立刻接话道:“不可比,比不得。”
    一群只会动嘴皮的人,和一群拎刀争生死的人,怎么能比得。
    “陛下是怎么想的。”凉国公表示,昨天听说朱至也要开始上朝,他心里已经有了疑惑,好好的泰定帝怎么想让朱至上朝?
    “我没有这个资格?还是不够这个资格?”朱至岂不知凉国公何意,然而朱至就问一句实在的,她没有这个资格?
    凉国公诚实答道:“你有,就是你一个姑娘家上来跟一群大男人斗什么?”
    对喽,这不仅是跟一个人斗,看情况以后怕是要跟全天下的男人斗。
    “舅公也跟他们这些酸儒一般?认为我生而为女就是最大的错?”朱至从来没跟凉国公讨论过这么一个问题,既然凉国公问了,行吧,那就交流交流。
    第168章 开明
    ◎争执◎
    这朝堂之上, 一旁有人奏事,凉国公在朱至身后, 说是说着话, 却也努力掩饰,一听朱至问起女人的事。嗯,凉国公道:“要是天下的女子都跟你一样, 我们男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嘶!朱至可不满于这样一个答案, 这就打算跟凉国公好好论上一论。
    不想凉国公赶紧补上一句道:“不过,像你这样的人不该管你是男是女, 重点是,你有本事, 能文能武,既平得天下,也能治得天下,有什么道理放着你那么好的人才不用,用那些不懂变通, 只会叫喊的人。放心, 舅公挺你。”
    饶是凉国公算是一个看不起女人的人, 朱至这样的女人,已经不是等闲女人了啊, 如何也绝对不能因为她是女人而看不起她, 忽视她做得远胜于这世上大多数男人。
    武将们嘛,其实相对于文臣来, 他们是更相信拳头, 拳头比他们硬的人, 那不服也得服。他们崇尚于强者, 也服于强者。
    “这才是我舅公。”朱至本来以为凉国公是要反对的, 不想反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话都不用说,直接肯定。
    “公主与凉国公似乎有好些话要说。”可是,本来对朱至上朝一事本就有异议的人,无时无刻不注意朱至一举一动。恰好看到她与凉国公聊得不错,没能忍住出言。
    朱至脸不红气不喘接话道:“还好。”
    凉国公回头瞅了想闹事的人,挑了挑眉头问:“怎么?我和公主聊两句大事不行?”
    这个就更理直气壮了。
    偏那一位面对这个答案明显并不太满意,追根究底的问:“但不知聊的什么大事?”
    凉国公和朱至聊的那是大事吗?分明是几句闲聊。
    一时语塞的凉国公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找个借口,结果朱至已经接过话,“诸位心中一样的疑惑,我怎么能上朝?这算不算大事?”
    确实认为这算一件大事,那一位道:“公主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当以身作则。”
    “对,以身作则,为国尽忠,为民尽力。实在不宜白吃饭,不做事。有负于天下,有负百姓。”朱至十分认同点头,以为眼前这一位提醒得很对,她一个公主当以身作则,绝对不能吃白饭,享天下供养,无所作为。
    然而这位是这个意思吗?
    “公主,臣不是这个意思!”那一位赶紧解释。
    “以身作则,难道不是应该立一个好榜样,引天下仿效?你是在告诉我,还是告诉天下,本宫身为大明公主,受万民供养,思报于父母养育之恩,万民拥戴,故愿意守卫边境,护我万民,都是错的?”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觉得朱至现在做的都错?为保大明安宁,于战场厮杀是错,抚民以令天下安也是错。
    那一位傻眼了,他,他没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莫不是你们以为,国将不复,身为女子就可以逃过一劫?靖康之耻你们忘了?”朱至看着已经结巴说不出话的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恰恰相反,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刚刚没有人开这个口,现在有人出声,朱至就顺势而论,这个朝她上了,以后除非她不乐意上,否则谁都休想能把她从朝堂赶出去。
    “臣绝无此意。”好半响,这一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赶紧表明态度。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记住了,我朱至生来,我的爷爷,我的父皇给了我无上尊荣,让我得以习文练武,是要我成为国之栋梁。你们容得下也罢,容不下也好,都不妨碍我为大明尽我所能。”朱至骄傲昂起头,与一干朝臣昭示道:“你们莫想再以女子的身份对我诸多约束。如果你们能够证明我朱至作为有损于大明,我任由你们处置。但是,你们不作为,若敢拦着我作为,大明不缺能吏。”
    是的,能吏!
    换而言之,就喜欢用所谓的道德水平约束于人,却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干实事,做好分内事,叫大明更上一层楼的官,不要也罢。
    “说得好,大明不缺能吏,要的也是能吏,而不是只会坐而论道,无功于社稷万民者。”泰定帝朗声叫好,附和朱至所言。
    “这些话不仅朕说过,太上皇也说过,朕要的是能安天下,济万民的官。不是只会跟朕说,朕的公主是女子,不应该站在朝堂之上。朕只知道,朕的公主兵出北元,与三军全力灭北元,安北元百姓,以令边境得以太平。什么时候若有这样本事的人朕都不用,你们才该心寒。想一想,大明连这样的人才都不用,国还是国,君还是君吗?”泰定帝觉得不太够,须得让人想想起来朱至立下的功,好让他们知道,比起朱至来,这朝堂上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
    “陛下唯才是用,大明之幸也。陛下圣明。”朱雄英第一个出面表示臣服。
    不用说,真正务实的人管那许多干什么,同样表露出对泰定帝用人以才的认同。
    “陛下圣明。”
    一声声山呼,证明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泰定帝用朱至这个事,其实真不算什么。
    于大明大多的人来说,看到泰定帝唯才是举,才是真正让他们看到希望。
    至此,无人再对朱至上朝一事有所异议。
    泰定元年,泰定帝一朝的第一场科举,终于迎来最后的时刻,殿试。
    朱至和朱雄英分立于泰定帝左右,兄妹二人的服饰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一男一女,那装扮一眼便能看得分明。
    杨荣早有耳闻,只是这亲眼看到所受到的震撼实在不轻。
    不过,这于大明来说,总是利大于弊吧。
    女子也能出仕,将来的人须得有真本事,那才有可能站在这朝堂之上。
    也好,争得越猛,越得靠真才实料,
    “想来你们都听说,安和公主此后将与太子一般,帮朕处理国事,安抚朝臣。”泰定帝亲自主持殿试,证明他对这一群学子的看重。
    可是他迎面就说出的话题,是好些人私底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明面上偏又不敢吵的事。
    “你们这一回的试题也是安和公主参与拟写,更由安和公主主考。你们以为,安和公主可算公正?”泰定帝面容缓和而问,看起来像是在听人的意见,事实上!
    一个个都不由拿眼偷瞄泰定帝,问他们这些安和公主亲自选拔出来的人安和公主是否公正,他们能说不公正?
    但凡要说不公正,是不是接下来他们这些人都得重新再考?
    一群新科进士们都不确定了,到底泰定帝希望他们怎么回答?
    “诸卿以为,这一回科举可有不公之处?”偏泰定帝没能从新科进士那儿得出一个答案,显然并不愿意就此罢休,正好,满朝臣子都在这儿,除朱至是主考外,更有其他臣子辅佐,公正与否,所有人都有权利评价。
    “公主行事公正,一应考题所出都是针对大明实际,绝无不公之处。”方孝孺这个副考,好些人对他寄以厚望,而他,也确实应该站出来说句话,一句公道话,尤其是这天下大考。
    科举考试倘若有所不公,天下必将大乱。不管心里有多不乐意朱至以女子之身管了太多事,他们都必须要承认一点,朱至行事公正,取才用人,皆以才而取士,绝没有半点不公。
    方孝孺都出面了,其他人想了想他们看的文章,朱至对于各学子的评价,不得不承认,确实,朱至行事很公正,否则他们早就揪着朱至的错处,好让朱至别再想主持科举。
    盯得太紧,以至于到最后他们都不得不承认,但凡朱至不是个女子,必为国之栋梁。
    惋惜之余,谁又能想到会有如今的局面。泰定帝可真行,既然当真把朱至推到最前面来,直接让朱至光明正大参与朝事。
    “但有不公之处,你们尽可直言,朕绝不会因为她是朕的女儿有所偏袒。”泰定帝当着众人的面承诺,更补上一句道:“这句话不仅适于今日,以后也是。朕力排众议让她上朝,因她之能,也因她之德。如此,就不怕你们监督她。不仅是她,太子如是,朕亦如是。朕希望你们之中可以有像魏征那样的人,能指出朕的过错,让朕可以及时改正。”
    泰定帝要广开言路,他清楚,必须要如此,否则天下无人敢说实话,长此入往,国将不宁,那对大明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底下的人好想说,把朱至放回宫里去吧,把那个何容贬出朝去吧。最终,想到这个事闹得够大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其实早就说过了。偏泰定帝以才而用,真真叫人无法再一直揪着女子这一事说。
    一群人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明明这自古以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怎么到泰定帝这儿,泰定帝就不管这男啊女的问题。管你男也好,女也罢,他就一视同仁,只问有没有才。
    女人,女人啊,就该在家好好呆着,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可是看着朱至,好些人又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毕竟满朝中要数功劳,除了老将们,新的一代将军里,真没有人能比得过朱至。
    没本事的人身居高位,自然免不了惹起众怒。有本事的人,因着她生为女子,再想把人拉下马,好些话其实都不好说出口。
    泰定帝一番表态,眼下也得继续好些话,“既然你们承认此次科举绝无不公,接下来就是殿试,由朕亲自命题。你们就以唯才是举这四字写一篇文章。以半个时辰为限。”
    唯才是举什么的,不是泰定帝首倡,而自来说得到做得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论此举的意义,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开始吧。”泰定帝抬手,意示立在案前的学子们都开始吧,把他们各自想法道出,正好也让他看看,这新一届的学子中,究竟有多少人有真才实学。
    “是。”一众学子寒窗苦读十数年,等的就是一朝榜上有名。
    如今就差一步了,无论是谁都不会舍得轻易放弃。
    因此,文章,早在泰定帝说出唯才是举四个字时,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无数想法,不过是需要构思后写下。
    堂上一片寂静,谁都清楚知道,这一刻无须多言,等候半个时辰之后,今年的状元从这些人里出现。
    “依你的观察,谁会是今科状元?”朱雄英同朱至小声问一句,朱至挑挑眉如是道:“那得看还有没有人想藏拙。”
    藏拙二字,懂的人都会懂,朱雄英挑挑眉问:“科举时依然藏拙?”
    朱至无奈道:“那不是没有办法吗?谁让我这个人比较惹事。”
    对啊,说来说去问题其实出在朱至身上。要不是因为朱至一回接一回闹出的事太多,至于让跟在她身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朱至背后靠着泰定帝,她其实是无须顾忌,谁要是犯到她头上,自有当爹的为她撑腰。
    可是这别的人就不一定了,毕竟不管怎么样,大家虽然都有爹,爹和爹也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爹,不能于万千人的针对中护住他们,那可是事实。
    “再大的事闹到如今,其实大家都有数了。”朱雄英提醒朱至,接下来用不着担心,反正最难的局面都已经解决,以后朱至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去干她想干的事。
    “我该谢谢嫂嫂。”朱至如是意味深长的冲朱雄英道来,朱雄英轻咳一声道:“这种话别乱说。”
    朱至分外认真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惹得朱雄英瞪她一眼,意示一旁的泰定帝还在,她莫不是以为他们的爹把这事忘了?
    亏得这事泰定帝思来想去,是觉得或许可以利于他们大明,因而才会放过陈亘。朱至总提起这事,那不是想让泰定帝想起来就不痛快,到时候闹出别的事?
    “你说嫂嫂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朱至认真询问。
    朱雄英一眼瞥过朱至,“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做,可这些事要不是有你,她未必敢那么急。”
    摊摊手,朱至就得提醒朱雄英,“哥哥,急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嫂嫂。”
    那是,朱至一直让人慢慢来,她知道须得基础打好,打牢实了,将来才不会有人动得了她们的根。
    和她相比,心急的人从来都是陈亘,朱雄英应该早就知道才对,现在装什么糊涂?
    “那你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别以为能瞒得过我。你要是真不想让她动手,你有的是办法拦着她。”朱雄英能不了解朱至,武举一事,朱至绝对有数。
    当然,可能是在事发之前朱至不阻止!
    不阻止,难道不是等于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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