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微的视角里，她还能看到沉至川带着笑意的侧脸。
    “你吃过了吗？”程微问他。
    但沉至川却没回她，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依旧牵着她往前走着。
    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没听到。
    她刚刚说话声音也没有很小，而且一整句话，沉至川不至于一点都听不到，那…是不想回她吗？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明明刚才在客厅还对她笑。
    程微敛眸抿了抿唇，脑海里思考衡量着这两种情况中哪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她从不内耗。
    最后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她又叫了他一声。
    “沉至川。”
    这次沉至川回得很快。
    程微虚按住他移动盘子的手，问：“我刚刚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再次对视，沉至川眼眸里多了些疑问和歉意。
    他确实没有听到。
    “对不起微微，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没注意到你在跟我说话。”
    程微没做声，盯着沉至川看了两秒，像是在确定他有没有说谎，不过她很快松开摁着他的手，说了句没关系。
    这事翻了篇，她又顺着他的话问他：“在想什么？”
    沉至川接着把盘子移到了程微的面前。
    “刚才那个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
    给程微摆好勺子后，沉至川接着说：“她说她想见见你。”
    “我？”
    “准确地说是我的女朋友，不过……”
    沉至川没再往下说，点到为止，程微自然也明白，毕竟表面上两个人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往常都是他帮她应付程芷仪，这次她也该帮帮他。
    “我都可以，需要我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好。”
    见面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相视一笑后，沉至川转身进了厨房。
    -
    两个人吃完早饭已经是上午十点之后了。
    程微和池郁约定见面的时间在中午十一点半，时间有些紧张，她打算直接从清和院出发。
    正在卧室涂遮瑕的时候，收拾完餐桌的沉至川走了进来。
    他走到程微身边，欣赏阳光下眼前人的美丽。
    “今天有其它安排吗？”沉至川问程微。
    难得天气晴朗，刚好椰椰也很久没见程微了，如果她有空的话，他想带着椰椰和她一起去北湖那边玩。
    他是这么想的，但事实却是——
    “中午约了朋友吃饭，下午要和她一起去看电影。”
    事与愿违，沉至川心里难免低落，而且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别的。
    吃饭，看电影，和谁？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就开始在心头疯狂滋长。
    他看着程微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裹着暖光的发尾落下的瞬间，疑问的种子破土，话随即从嘴里说出。
    “可以告诉我是哪个朋友吗？”
    这句话说得缓慢又轻柔，带着随口说说的意味。
    他不是怕程微猜出他的想法，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她听着不舒服，进而影响她今天的心情。
    想到这里，沉至川不禁在心里笑自己。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说话都在考虑程微的情绪的？
    反正不是今天，也不是两周前。
    或许还要更早一点。
    这是个好习惯，他应该继续保持，并且不应该笑自己，沉至川又在心里这么想着。
    整理好要带的东西，程微站了起来，同时回他：“是池郁。”
    程微直接回了他池郁的名字。
    上高中那会儿，他们都是一中的，池郁的交际圈向来广泛，她认识沉至川，沉至川或许也对她有印象。
    实际上，沉至川也确实认识池郁，且不说同一个中学的经历，光是近几年，池家和沉家的往来就不少。
    沉至川了然，点了点头。
    虽然今天不能和程微一起度过，但他还是笑着说好，又主动提出要送她过去。
    程微自然没什么意见。
    又没有什么好遮掩和扭捏的。
    -
    池郁定的餐厅在江岸和临江路的中间，周围很多商铺，又紧挨着商业街，附近人流量很大。
    这块不好停车，程微没让沉至川再找车位，就直接在餐厅前的路边下了车，便捷又省事。
    池郁来的要早一些，程微往餐厅走的时候，她已经在店里坐了有五六分钟。
    看着玻璃窗外，池郁心里感叹，她这位置选得是真好。
    刚好能看到下车的程微和车上被告别的那个男人。
    于是程微在被服务员带着往预定位置走的路上，就看见池郁朝她意味不明地笑着。
    她落座，对面的声音同时传来。
    “沉至川送你来的？”
    在脑海里简单地推算了下时间，池郁又接着说道：“你不会是昨晚在他家里住着吧？”
    池郁的语气有多讶异，程微的回应就有多淡定。
    “嗯，而且你没注意我车在你车位上停着吗？”
    “我直接打车来的……”
    话音落下，池郁才察觉自己的关注点跑偏。
    “什么啊？”说完又自顾自地低下头叹气，“唉，我不是你的唯一了。”
    池郁再抬头，就看见程微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她。
    菜品适时地被端上，话题自然而然地随之转移。
    只不过聊了没几句，就又绕了回来。
    池郁拿着叉子戳着跟前盘子的牛柳，语气随意：“我倒是觉得你们从始至终的双向奔赴，挺不错的。”
    程微却觉得意外。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池郁。
    “先不说别的，就说高中那会儿，他个九班的，明明传个话就能解决的事，偏要天天跨一个楼层来我们三班喊朋友打篮球，喊的是朋友，眼睛却恨不得黏你身上。”
    “不一定是看我吧。”
    池郁轻笑出声，“就你那第一排的‘首席’座位，不是看你，难道是在看你旁边那小男孩？”
    话音落下，程微却没再接话，低头从自己盘子里叉了块西蓝花，移到了池郁的盘子里。
    池郁又嘴上输出了两分钟。
    程微不动声色地听着，只在最后淡淡抛下了一句，“我怀疑你收沉至川钱了。”
    池郁笑骂她，说程微真的不爱自己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翻了过去。
    两个人看完电影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末快六点。
    刚出电影院，程微就收到了沉至川的信息，问她电影什么时候结束，他什么时候去接她。
    这话问的有些模糊界限，像是他们两个已经一起生活了一样，程微觉得没什么，问题是她和池郁约好了今晚上一起住，想了想，她还是打字拒绝了他，说她今晚不用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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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微：婉拒了哈~
    沉至川：自我攻略中，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