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不想回家。
    面对的父亲和母亲，她也不知道该用一种怎么的方式和家里人沟通。
    她只知道这一晚她不想回家。
    程鑫带着成和来到了她的另一个住处，这是源川姑姑很多年前给她买的房子。
    因为不常住，所以什么家具都用白布笼罩，像极了样板间。
    不过好在清洁公司偶尔会派人来打扫，以至于灰尘不是很多，整理一下还能住人。
    成和的声音很清冷，“你淋了雨，先去洗澡，不然会感冒。”
    程鑫水气朦朦的眼睛看着他，有些不舍，“你……”
    成和讲话声音非常坚定，“我不会走。”
    程鑫点点头，“柜子里有个蓝色箱子，床单被子都在箱子里。”
    “嗯，我知道了。”
    趁她洗澡的功夫成和给家里打去了电话，“嗯，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好，嗯，晚安。”
    -
    另一边。
    夜晚，雨一直在下，程楠发了疯似的找程鑫，“お姉さん，你在哪里？お姉さん，程鑫。”
    “楠楠，楠楠。”成俊一把拽住几乎要已经失去理智的程楠。
    程楠神情狼狈，整个人慌了神，“都怪我，要不是我和她吵架，爸妈也不会知道，她也不会和我爸吵架，都怪我。”
    成俊看着他的眼睛，表情略有些复杂。轻轻拍了拍程楠的背，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阿和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他已经找到姐了，我们回去吧。”
    程楠的眼神顷刻冷静下来，静静地被他揽在怀里抱着。
    缓了许久他抬起头，发丝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两行眼泪。成俊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柔情。
    那天对于程楠来说刺激相当之大，体现于哪里呢。
    程楠一夜未眠，第二天程鑫还没回来他就去找爸妈坦白。父子俩聊了许久，程楠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
    “咚咚。”
    见她许久不出来成和敲了敲门，声音柔和：“你好了没？”
    “呃…好了。”
    隔着一扇门，程鑫心脏狂跳，她感觉自己的心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了，她深呼好几口气，强装镇定。
    成和双手环胸闭目靠在墙上，“哦。”
    犹豫许久程鑫吞吞吐吐开口：“那个，我…我…”
    成和一愣，“怎么了吗？”她的声音有点急，但很甜，像是在蜂蜜里泡过似的，带着一层水雾雾的嗲声。
    程鑫整个一尴尬至极，“我睡衣忘拿了。”
    “喔。”成和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衣服，“给你。”
    少女的身子很香，她的衣服也飘着一股清香。成和不自然地动了几下喉咙，舔着唇，脑袋有点乱。
    门开了一条缝隙，程鑫沾着水珠玉白的手伸了出来，成和下意识咽了口唾液，伸手把衣服递给她。
    穿好衣服，头发擦了个半干，程鑫这才慢吞吞从卫生间里出来。
    卫生间里还残留着少女的香气，成和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欲火在乱窜，他强压着冲劲，打开冷水冲了个凉。
    窗边。
    程鑫所有的情绪在此刻都平缓了，窗外还在下雨，雨水打在玻璃上，自然向下滑，形成一道道水渍。
    她半垂着眼帘，神情紧绷，唇抿成一条线。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衫，衣服很肥大有些不合身，领口很大，露出一片白嫩的脖颈和细瘦的锁骨，半干的头发自然垂落，眼睛水雾雾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圆滚滚的胸部将单薄的衣服顶起两个弧度。
    洗完澡出来，成和捏着条毛巾擦头发，心脏疯狂鼓动，眼眸低垂，不敢看边上的姐姐，声音沉闷闷的：“我去睡沙发，你有事就叫我。”
    “站住。”程鑫无奈叹气，转过身来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成和眨着一双懵里懵懂的眼睛，“干嘛？”
    “你找到第二条被褥了吗？”这地方看似五脏俱全，但又好像要什么没什么，想喝开水都水壶没得烧。程鑫颇有些无奈，“我晚上只睡一边床，你去另一边睡。”
    “啊？”
    这对于成和来说多少有些刺激。
    “你是女孩子吗？磨磨蹭蹭的。”程鑫翻了个白眼，“关灯。”
    “哦。”成和唯唯诺诺关了灯，悄悄爬上床。
    有亲近姐姐的大好机会放在眼前，成和自然是选择睡床的。
    谁会不想要一个又香又甜的姐姐呢。
    那天晚上窗外一直在下雨，房间里黑暗暗的，很安静。程鑫背着成和，忽然开口：“你睡着了吗？”
    “没有。”
    心爱之人躺在身边，哪里是那么容易入睡的。
    程鑫瓮声瓮气道：“我刚刚和我家里人吵架了。”
    成和脸上没什么表情，“嗯，我知道。”
    过了许久程鑫说：“我要出国了。”
    成和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但当他亲耳听到的时候心底顿时产生了几分失落感。
    “我知道。”
    “你知道？”程鑫惊讶地翻过身，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一对猫眼。
    黑暗里，两双漆黑的眸，四目相对。
    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成和的脸部线条越发分明。
    那一瞬间二人之间似乎变了些什么。
    “你不能吃菠菜，因为你过敏。你喜欢鱼，但不吃鱼，因为你不会吐鱼刺。你喜欢吃路边摊，你不喜欢医科。你喜欢看书，因为你坚信书里有另一个世界。我还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他望着她，双眸漆黑深邃。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菠菜…”程鑫有些错愕，她以为这件事没有人注意到。
    成和地声音冷冽又慵懒：“你十一岁的时候阿姨做了有菠菜的包子，你不知道，只吃了一口，下午你身上就起了疹子。”
    爸妈都不曾注意到的事情，他会知道。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暧昧旖旎的气息，成和漫条斯理的看着她，血液再次在身体里流动起来。
    “你呢，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
    程鑫赫然打断他的话，她此刻的心情越来越复杂。她是什么都知道，但是真的非要说明说透，她是不愿意的。
    程鑫面色凝重，微微蹙眉，拉着被子转过身，背对着成和，试图这样就能使他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很显然，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成和。
    成和忽然从后面搂住她，紧紧的抱着。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后处，气息喷洒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声音幽深：“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程鑫心中咯噔一声，浑身发寒，他的双唇就在她耳边，呼吸都能感受的到。
    “你知道的…你该知道的…”成和一字一词重复着他的意思。
    她知道。
    但她却装不知道。
    他口中的热气吹拂在她耳后，痒痒的，就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啃食她。
    温热而激烈，那一刻程鑫乱了。
    她的心扑腾扑腾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