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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夜色

    《十七》夜色
    夜色裂开了缝隙充斥在房间中,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窗微弱地洒了进来、落在杨晚萤那张因为饮酒有了些微顏色的脸上,苏延站在床边,不动声色地盯着看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究竟有多长的时间过去,老实说,苏延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一直看着杨晚萤的脸,连眨眼都捨不得眨。
    骨折的手传来一阵一阵的闷痛,可每当苏延想到这伤能让杨晚萤多牵掛他一些便觉得安慰、甚至有些兴奋,另一隻受伤的手指尖像通了电地刺麻,令他忍俊不住俯身去触碰杨晚萤的睡脸,试图将手上的电导到他的脸上、他的心上,或许这么一来,杨晚萤便有了为他而悸动的心跳。
    苏延轻轻碰着,他想像自己是个故宫的古老文物修復师,极其小心翼翼地对待着眼前的精緻物品,指尖游移到了杨晚萤眼下的痣,突然,一些破碎的画面闪过,唤起了他的羞耻:他的梦中,曾经出现过一个淫荡的老师。
    「老师?…老师?」苏延开口唤他,确认着杨晚萤的睡眠与酒醉是否足够撑过他对老师即将要做的事情?
    脑中过于自然地排列出这样的思绪以至于当苏延意识到时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他通电了的指尖凝冻,无法动弹,定在杨晚萤白瓷般脆弱的皮肤上。
    他“即将”要做什么呢?
    他想对老师做些什么?
    林詰文。
    那名与哥哥一起自杀离开人世的网友名字突然重重地落在苏延的心坎上,如同陨石那般在星球上撞击出洞。
    他想,如同林詰文一样。
    如同他弄脏哥哥一样,弄脏杨晚萤。
    本该如此,染黑的画布才能画出色彩斑斕的作品,若不是夜晚,白日的萤火虫充其量不过是一些长得像小蟑螂的虫子罢了。
    杨晚萤适合(就该)被弄脏。
    苏延停顿在杨晚萤痣上的指尖挪动至他冰冷的唇上,有那么一瞬间,苏延希望杨晚萤能醒过来阻止他、用他那双冷静的眼睛阻止他,可是,那样的良知却只有一瞬间,随后在下一瞬间泯灭。
    苏延亲吻了杨晚萤。
    他伸出舌尖试探着杨晚萤的上唇唇珠,熟睡的牙关相当松懈,苏延很简单地便对杨晚萤那毫无防备的口做出侵略。
    杨晚萤身上继父的上衣已洗旧了,轻轻一拉,便能亲吻到他的锁骨,苏延小心翼翼不要留下任何能被杨晚萤发现的痕跡,因此,他是极轻柔地吻着杨晚萤的锁骨。
    可当他掀起杨晚萤上衣时,却忍不住粗暴起来,他一面亲吻着杨晚萤胸前,一面手想去触碰杨晚萤的性器,最后关头他终于悬崖勒马,握紧拳头,阻挡了自己。
    再这样下去老师会醒的。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做出什么变态行为去惊吓老师。
    窗外是打雷闪电、暴风雨激烈地敲打着窗,每一声都像是要将苏延打醒一般,可越如此,他双脚间的兽却越猖狂。
    他好想知道、好想感受老师的体温,他好想知道、好想紧拥住老师,感受他的轮廓、他的模样。
    意识到时,苏延已退下睡裤对着杨晚萤的睡脸手淫,杨晚萤虽是正躺,可脸却在苏延吻完他后偏向一边,正好可以让苏延一边看着他那对又浓又长的睫毛尽情痴心妄想,他想像杨晚萤如同梦里一样地接纳他、爱他,不论如何、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对他不离不弃,想得深入的时候,苏延射精了,
    看着手中的白浊,苏延这才醒了过来,有一段时间他细心观察着杨晚萤有没有任何状况?眼皮下的眼球有在滚动吗?眼皮可会颤抖?有没有任何会醒来的跡象?
    在这样下去老师若是知道,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
    苏延颤抖着开口说道:「对不起。」
    可他没有说出声音,对不起三字寄託空气,杨晚萤不可能听得到。
    苏延俯下身,亲吻了杨晚萤侧过去的右脸,那个吻,无比轻盈。
    「对不起,我爱你,老师、我爱你。」苏延轻声说道。
    早晨,唤醒苏延的是继父的声音,他着急地敲门,「小延!你在吗?你骨折了吗?给叔叔看一下?」
    苏延敷衍回到:「好,我去开门。」可事实右手受伤之后,他被迫只能以不同的姿势撑起身体,起床都要耗费比之前还要多时间与力气。
    手机上显示着时间、窗外一片的风平浪静与祥和,剧烈的颱风过去了,他的老师与他在家中待了两天,两天的时间飞逝,就连苏延想缅怀也来不及,一早杨晚萤便离开了,留下被继父的声音唤醒的自己。
    而那声音硬生生地提醒自己,週六,他有两天看不见杨晚萤。
    房门一打开,是苏延的继父——苏蔚蓝先生。
    「小延?怎么伤成这样?」苏蔚蓝担忧查看,也只有他与杨晚萤会这样关心自己了,苏延想。
    「我没事的。」苏延轻笑,走出房间下到一楼,神奇的是咖哩的味道还在,提示着他与杨晚萤发生的事情。
    苏延为自己处理咖啡,正要笨拙地磨豆子时,苏蔚蓝接了过来,「我来吧,你是怎么受伤的?」
    「老师没有说吗?」
    「老师我怎么问他那么多?他家里出那事,我都不敢问。」
    「怎么了?老师怎么了?」
    苏蔚蓝眼睛瞪大,「他的很疼他的奶奶病危,颱风天被送到加护病房,很危急,可能撑不了几天了。」
    苏延的整个脑子登时感觉不到时间,只觉得晕乎乎的,耳鸣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环境的车声、人声、生活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被背叛、被丢在一个漆黑不堪的地方,不屑一顾。
    为什么?
    为什么老师不告诉他?
    「你不知道吗?这是颱风天的事情,他不是在我们家吗?」苏蔚蓝逕自问道。
    那句你不知道吗”直直刺进苏延的心脏,简直要他不要呼吸了一般。
    「叔叔,杨老太太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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