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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沐音躬身双手合十:“小师傅,我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樊沐音,今天这晚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前来核实。”说完他将手伸入衣服的口袋里面想要将自己的警官证掏出来,但最后却想起来警员证已经交给刘局长了,他的身上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有些抱歉的说:“真是抱歉我没有带警官证。”
    小沙弥看出樊沐音的窘迫,将目光垂下有礼貌的说:“施主,现在天气寒凉,不如先和我进到里面吧。”
    樊沐音听完他的话也觉得这郊区确实不如市区里面暖和,即便自己已经穿了一件外套但仍然有些冷。或许是因为郊区没有像城市里面那样多的高楼和人口才会这样。摸摸自己有些有些发冷的脖子点头:“那就多谢小师傅了。”
    小沙弥退回一步将门开的大了些,然后走在前面:“请施主跟在我身后。”
    小沙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在前面。院内没有灯,仅仅靠着天上的月光,樊沐音只能将将的看清院内的布局。寺院里面打扫的十分干净,甚至连一片落叶也看不到。
    小沙弥一路无言带着他路过平时上香的大殿,透过木窗里面透露出点点昏黄的灯光。樊沐音觉得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小师傅,你们寺院很传统啊,里面没有电灯吗?”
    小沙弥没有回头保持这原来的步速:“是的,住持说了没有必要用电灯,在寺院里面只有蜡烛就够了。”
    两个人走过大殿向右转进入了回廊,樊沐音又干巴巴的问:“我看这院内挺干净的,小师傅你们平常一定很辛苦吧?”
    小沙弥点点头,声音从前面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实:“不能说是辛苦,佛门清静之地,打扫干净是我们应该做的。”
    刚刚找来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樊沐音觉得自己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而且那个小沙弥也是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态度。两个人安静下来,过了夏天已经听不到虫鸣和蛙鸣的声音,只能听见像是乌鸦一样的鸟在枝头扯着嗓子叫似乎是在制造恐怖气氛。渐渐地起风了,樊沐音觉得更冷了,回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长,前面的小沙弥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樊沐音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的时候,终于到了回廊的尽头。一间不大的禅房,孤单的建在前面的空地上,樊沐音跟着小沙弥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在那座禅房的周围差不多百米开外的地方还有两排禅房。
    小沙弥带着樊沐音走向回廊出口正对的那间禅房,然后在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下,回身鞠躬:“施主先在门外静候片刻,我现在去通报师傅。”
    樊沐音点点头站在原地,从禅房内中传出一阵很细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诵经。
    小沙弥走到禅房门口轻叩房门毕恭毕敬的说:“师傅,有警局的警官来了,说是想问些事情。”
    房内半天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周围风吹过时带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和禅房内像是喃喃低语的诵经声,樊沐音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无论怎样站着都很别扭,有一股凉气不断地从他的脚下冒上来,顺着脊梁最后停在脖子间。
    又过了一会儿诵经声停止了,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净嗔,请警官进来吧。”
    小沙弥转身对樊沐音施了一礼:“施主,请。”说完侧身将禅房的门推开。
    伴随着木门推开时发出的滋呀声,满室的烛光倾斜到院内,樊沐音踩过房前铺设的被磨得相当残旧的石板进到禅房内。
    禅房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烛台上的白蜡在不断地淌着蜡泪。八仙桌旁分别放着两把椅子,靠左边的一把上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过七旬,身穿灰色僧袍的老者。
    樊沐音先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然后才走入房中:“还请住持原谅我今晚贸然打扰。”
    住持将手中的佛珠放下,抖了抖僧袍起身对门口的小沙弥说:“净嗔先退下吧。”
    “师傅不需要弟子在旁边帮忙接待吗?”
    “不了,”主持摆摆手:“早些回去歇息。”
    净嗔点头,合上门,屋内就剩下了樊沐音和住持两人了。
    住持将樊沐音叫进禅房内便没有再与他有任何的交谈,只是示意樊沐音可以坐在他旁边的那把椅子上,然后就又拿起了佛珠开始诵经。
    樊沐音见他不再与自己交谈想着要去主动发问。但是住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怎样开口,于是只能坐在椅子上悄悄观察房间里面的布局。
    桌上用来照明的蜡烛看起来很细,但是能够将整间屋子照亮,光芒丝毫不逊色电灯,而屋子里也如净嗔所说没有用电的设备,甚至连一个插销也看不到。从禅房的外部观察就能得知这间房子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屋内还遵循着佛家节俭的习惯,面向东边的墙有一个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佛学的典籍。西面的墙是一个炕上面似乎连褥子都没有铺,看上去十分硬,迭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与僧袍一样是阴沉的灰色。其他的因为某些原因看不见,这时候要是伸着脖子去打量似乎不太礼貌。
    住持像是樊沐音不在这间屋子里一般依旧认真的诵经,那些听不懂的音符一个个钻进他的耳朵中就像是咒语一般恼人。没有多久樊沐音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乱哄哄的好像脑袋里面是被打翻的浆糊没有办法思考任何的事情。他抬起手想要看一下几点了却发现视线非常的不清晰。
    就在樊沐音身子软软的要倒在桌子上的时候,住持诵经的声音却停止了。住持伸出手将僧袍上的褶皱抚平,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桌子上,圆润的珠子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樊沐音像是被叫醒了一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明所以的晃了晃脑袋:“对不起,刚刚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这时樊沐音才算是看清眼前这个人的相貌,白眉,眼角低垂,在下巴留了半长的胡子。虽然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但整个人看起来开起来还是很有精神的,或许他已经不止七十多岁了。
    住持笑着摇摇头:“无碍无碍。贫僧悟尘,还请问施主大名。”
    樊沐音站起身鞠了一躬:“我叫樊沐音是城北分局重案组的组长,来这里主要是想请教悟尘住持一件事情。”
    “警官请讲,贫僧一定知无不言。”悟尘起身拿起桌子上倒扣的茶杯,在杯中到了两杯茶:“不是什么好茶还望施主见谅。”
    茉莉花茶淡淡的香气随着茶中的热气不断地上升,整间屋子里面不就就都是茶香。樊沐音拿起茶杯,杯中的茶水是正好的温热,他浅尝了一口,茉莉花的清甜味充满了口腔:“大师这茶很香。”
    悟尘笑了一下,自己也喝了一口:“警官喜欢就好。”说完将茶杯放下接着问:“还想请教,不知今日到访是为何时?”
    樊沐音清清嗓子:“是这样的。不知大师对前一阵发生的连环凶杀案有所听闻?”
    悟尘点点头:“那骇人的事件贫僧也是略有耳闻,听说那些女施主死状十分的惨烈,甚至被分尸了,真是造孽。前一阵还有一些女施主来上香求签,希望佛祖能够保佑平安。怎么,贫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现在这个案子到了非常关键的一个部分了,具体的细节不方便向大师透露。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大师可以帮忙的。”
    “是吗?如果是贫僧能够贡献出一些绵薄之力帮助办案,那也算是帮助了那些惨遭迫害的女施主。”说完双手合十低念:“阿弥陀佛。”
    樊沐音觉得这个悟尘大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简直太折磨人了,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文艺的人,但现在为了办案也只能是搜肠刮肚的把自己装的有涵养些:“我想知道的就是在清涧寺曾经有没有一段时期在周围种满了月季花?”
    听到樊沐音的这个问题悟尘握着茶杯的手晃动了一下,杯中的茶水险些洒出来:“还想请问施主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樊沐音将手机拿出放出那张保存的图片:“因为在之前看过一张图片是这样的。”
    悟尘看着手机中那张寺院前开满了月季花的图片沉默了好久,起身将樊沐音引向在他身后被布帘遮挡的休息的地方:“施主看到的可是这张画?”
    墙上的那张画,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但依然维持着明亮的色彩,正是手机中的那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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