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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惊世之战

    (二十九)惊世之战
    剎那芳华和逍遥游成为盟会,理所当然地成群结队往野外地图去练级、培养默契去了。浮云黯然下线,离人担起一会之长的责任,领着新进会员解说攻城战的要点,一眼瞬间则是有要事处理先离开,而曇花一现也是身影一淡,退出了游戏。
    下线前,他将那把ss级的弓给了我是神射手,而那把法杖则是给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让他们一阵欢欣鼓舞,抱着武器猛亲。
    约好时间,他下了线后,先去找了轩。依轩的说法,他也是下线在书房里办一些重要的公事,不过身为副会长的他时间没有他的多,所以最多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想好好把握,离人和浮云的心意他已经看清楚并很明白的作出回答了,只剩下端木尧……他想好好跟他谈谈,包括瑜的事……
    书房前两个保鑣看他一眼,然后便肃着一张脸,闷不坑声地替他开门。他感激地笑了笑,这种如入无人之境的特权想必是那个专情的男人给的。
    端木尧的书房东西很多,却每样都摆放得很整齐,一点儿都不像是男人使用的房间,听说这间房还是由他亲手打扫的,不假他人之手。
    房间很大,左边放了一整面的书架,架上每一本书都写着深奥的文字。右边有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小几,可供休息。正中央则是放了一张深色的原木书桌,上头少不了一堆文件资料和一部电脑。
    而长发的俊美男人则坐在椅子上斜靠着,却不是在处理文件,而是望着窗外发呆。
    他好奇地走近一瞧,那呆滞的眼神显然已经是有几分鐘的空白了。他不由好笑地拍拍这可爱的男人,「哥哥?」
    「啊,是你?」轩惊醒,一见是小允,忙将人拉进怀里,上下检查。「怎了?哪里痛吗?」
    「哥哥,那是游戏里,现实中我不会有事的。」黎允笑道。
    端木尧摇摇头,眼神还是十分担心。
    「你不知道……脑波实验被用到追寻里来,能力者比一般人在精神上更加敏感,我不希望你连在游戏里还出事……」
    「哥……爷爷他不会害我们的……」
    端木尧看着他的眼睛,「你愿意说了?」
    黎允搭上端木尧的肩膀,圆亮的眼凝视着那双碧绿的双眸。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现在我愿意对你说了,你还听吗?」
    端木尧用力拥紧他,将脸贴着他的脸。
    「听。你说。」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仍隐隐汹涌的酸意,道:「瑜……死了。」
    端木尧的手一僵,「……死了?」
    黎允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所以你去医院是为了她?」
    「那里的医生说那是瑜的遗愿,要我过去一趟。」
    心疼的不由将手更紧了一紧,「……那你……见到她了?」
    「没有……呵……」黎允笑出声来,那声音里却满是伤痕与疲惫。「穆光为了成为正常人,已经接受瑜所有的器官转移……」
    端木尧狠狠的皱起了眉,「你是说……瑜将自己整个人捐给了他?」
    「是啊!穆光的心一向狠,就连那么喜欢他的瑜也不放过……」黎允还记得,那火红长发的女子一谈起穆光时那温柔的神情,她一向连苛责都不忍心对他说的,然而到了最后,不仅是心,连身体也一同被夺走了……
    「……不要伤心。」
    「我没有很伤心,只是突然无法接受。明明之前才久别重逢,现在却阴阳两隔了……偶尔我会想,是不是总有一天我还是会被人丢下,或是说……我丢下了某些人?」人,彷彿是手里握不住的沙,此刻还停留在身边,可下一秒呢?
    「我很惶恐,很害怕,是不是有一天我们就这样死去,也许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瑜没有来得及,只留下一封信,那短短的几句却将过往那些痛苦和黑暗一笔勾消,此间再也寻不到这个人了。
    失去,跟绝望是差不多的伤痛。
    他一尝再尝,心还能再痛几回?
    端木尧贴着他的耳际,安抚着:「我不会离开你……到死了也不会的!」
    黎允抬头看他,「可是你却曾经离开了我不是吗?你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将原本的我推拒在外……你的心里都只有剎那一个人不是吗?」
    「我爱着剎那,那不也等同于爱着你吗?」
    「……我是剎那,却也不是剎那。你能执意剎那的美好,却认不出我是他。剎那不是总是美好的,我也不完美的,这样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不能?你是曇花一现,却也不是曇花一现。我是一眼瞬间,却也不是一眼瞬间。可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最宠爱的那个小允。」
    「我不要那种宠爱。我要你的爱。」
    「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懂吗?以前的轩只要小允一个人,之前的一眼瞬间只要剎那,而现在的端木尧只爱黎允。」
    端木尧笑得温柔,俯身在那淡色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属于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吻很淡很轻,像根羽毛般没有重量,可黎允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让他不禁抱紧了这个痴心的男人。
    「我是轩,我是一眼瞬间,也可以什么都不是,但现在的我是端木尧,现在的你是黎允,这样你安心了吗?」
    黎允盯着他,没有说话。
    端木尧再次俯身,覆上黎允的唇。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他的爱意在唇齿间浓烈着,如把烧不尽的火,将属于自己的热度度给了另一个人。
    「我爱你。」
    端木尧的嗓音如瓶醇厚的葡萄美酒,令人醉了。
    「这一辈子,不会再背对你,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黎允缓缓闭上了眼,幼年时的轩那抹最纯粹最动人的笑容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拥紧了说爱他的男人,唤出:「尧……」
    全世界系统公告:距离攻城战只剩下1小时。
    剎那芳华和逍遥游佔了大部分的高等怪地图区,因此在这几个小时内已经有好几个人的等级上看63级了,还有一些未第二次转职的人也符合资格接到任务了。剎那芳华里除了曇花一现和冰雪外,其他元老居然都已经六十级并解完了任务学到新技能,就连下雨天下雨也变成一位光祭司了──祭司的进阶职业名称,相对于黑祭司而言。
    曇花一现望着自己的等级兴叹,虽然他是转生职业本就比一般职业更强悍一些,但等级的差距明显摆着,他担心着自己无法派上用场。即便是才刚59级的冰雪都比他有用多了!法师总是最强大的嘛!
    沮丧之下,曇花一现又进了公会楼炼了一把s级成长型的长弓,将他送给逍遥游里的一位高等弓手「正中红心」。听说他和我是神射手是相当好的朋友,现实里也住得不远,见过几次面了。
    曇花一现后来发现,剎那芳华的人似乎都和逍遥游的人挺熟的,例如我是神射手和正中红心、一眼瞬间和水天一色,连在现实里都认识的样子。
    他们有说有笑,两个公会的人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合作,彼此不再有所顾忌,渐渐的磨合出最适合团队的气氛。
    一大群人正沉浸在攻城的兴奋情绪中,这时一道突兀的系统提示音大声地响起,并且广播了三次!
    全世界系统公告:原攻打奇登城的九重天公会将攻打目标更改为落日村。请攻打落日村的玩家提早准备!从现在起,不可再次更改攻打目标。
    一时间,眾人哗然。
    「搞什么啊?这时候还能更改目标?」
    「就是说啊!游戏系统太不近人情了吧?怎么可以临时更改!」
    「那九重天在想什么啊?奇登不是更好吗?干嘛要跟我们抢落日村?」
    「对啊对啊!本来以为这小村一定是属于我们的了,现在看来……要跟九重天拼个你死我活了吧?」
    「不过说也奇怪,他们的实力那么强大,为什么要放弃奇登城啊?早知道我们也偷偷改掉算了!」
    「奇登耶!要是我的话,我想攻下奇登!你不知道攻城成功之后,光是奇登城里的税收就多少了!」
    「是没错,不过你有听说吗?我们攻落日村不是乱选的,也不是因为它够小,而是它很富有耶!」
    「富有?这种鸟地方能长钱吗?」
    「听说这里有宝藏啦!」
    「放屁!哪有!」
    「真的!我听剎那芳华的行动血包说的!」
    「所以……这鸟地方其实是很好的一个点,所以九重天才来跟我们抢?」
    「这很有可能!」
    「哇!怎么这样!」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讨论着,离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淡淡的用那双锐利的眼扫了一周,那杂乱的声音就渐渐地小了下去。
    现在是攻城前的最后一个小时,九重天会这样做有一半是为了打击他们剎那芳华的士气,而有一半……离人瞥了眼在一旁皱眉深思的曇花一现,他就是另一半的来源……
    全世界系统公告:攻城战正式开始,请欲攻城的玩家尽速进入专属传送点抢得先机!
    落日村的夕阳妖美,云淡风轻。
    曇花一现站在小山坡上,底下一大片是自己会里和盟会的人,再远一些剑拔弩张的队伍正是九重天。他们两方中间正是隔着那巨大无比的彩色水晶,在时间限制里,只要能将水晶打破,打破者便是赢家,取得此次攻城的目标。
    不是没有想过再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不过在真的对上穆光的双眼那一瞬间,曇花一现不免心颤了下。那眼已不似昔日在废弃区看的浑浊,而是炯炯有神的暗褐色。
    曾拥有这双眼的主人并不曾像现在这样用憎恨的眼神看他,可是当生命逝去,连身体的自主权都易了主后,那双眼所透出来的光彩已不若当日的美艳。
    它现在剩下的,只有怨,那深沉浓重的黑暗。
    持弓的少年身子挺得直直的,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老人佝僂;那手白皙光滑,嫩的像豆腐,曇花一现不禁想问,夺走瑜的一切变成自己的,这样子真的安心吗?那些被组合在一起的器官,真的令他有归属感吗?
    他们是人,不是机器,坏了用零件换一换就好。
    身体是自己的,与生俱来的专属权就刻印在每一处纹路、每一条皱折,甚至是刻印在灵魂里!
    身体会成精,它认得自己的主人是谁,就算生理上没有排斥,但总有一天还是会分离开的。尤其像穆光这样,用尽手段夺走的,只怕恶报会来得更快。
    曇花一现很难相信有神,但总会信仰,天理昭昭,有时真的让人不得不相信祂。
    他真的想揪着穆光逼问:你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你一点怜惜都没有?
    可是,事到如今,连伤心都没有用了,逼问他又能得到什么?逝者已矣,游戏中也许能再有一个蓝色的鱼,但这世上绝不会再有一个瑜。
    这是人类真实的生命,无可取代。
    曇花一现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他不为自己也要为瑜,夺回一个公道!
    「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站在他身旁的一眼瞬间表情淡然,目空一切,彷彿是一个预言者,已先预知了这场战役的结果。
    曇花一现看了他一眼,回过头,举起手,「这么多年了,也该了结了。」
    「嗯。」像尊雕像立在前方的离人轻应一声,待曇花一现的手一挥下,他率先发声:「杀!」
    剎那,底下百名会员如压境的大军衝向对面山坡,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最前方的是一群又一群彷彿汹涌潮水的战士,黑亮的盔甲上,被刀剑磨出刺眼的火花,星火四溅,走开让我来身为战士团的最前锋与大队长,天经地义地挡在了所有人的前方。他那套刚出炉的崭新银黑盔甲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溅上了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鲜血!
    血是这场战争中最廉价的东西,锐器一划过,许许多多的人闪成白光,断了头、断了手、断了脚、断了身体,血液如雨点洒落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上。映着黄昏时阳光的土面上,一滩又一滩乾了又湿湿了又乾的血渍,被泥土吸收之后,呈现一种可怕的顏色。
    如同晦暗的人心。
    弓箭手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我是神射手率领的神弓队让人刮目相看,利用地利之便,只在山坡上远远放箭,便放倒了许多敌人,他们尤其知道要先对法系下手,敌方的法师和祭司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蓝光红光乍起,眼花繚绕,分不清地上的是尸体还是已经復活来不及站起的人。
    法师一向是体弱的职业,冰雪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默契绝佳,一个冰住一个陨石,大范围的法术笼罩了整个战场,连同队里的法师们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法阵,华丽又具杀伤力的大法一个接一个,地上被砸得坑坑洞洞,还带着焦黑的气味。有些人来不及逃生,活活被砸死烧死,那尸体难看得很。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事,令人匪夷所思的,居然是九重天落了下风。眼见他们的攻击十分凌乱,毫无默契可言,离人和一眼瞬间把握时机,组成的衝锋小队一下子便把那以人数佔了优势的九重天给衝了出去!
    水晶在两队的中间,谁能先打破就是优胜。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未有人成功攻下它。
    水晶的防御十分高,物理或魔法攻击都只能造成一定的伤害,也就是说,它要用时间来磨,看谁取下它的最后一滴hp。
    一眼瞬间带队绕过水晶,冷着一双眼,衝散了九重天的法师队,先下了毒手,个个均是被他们一刀毙命!
    砍头的、封喉的,只要能秒杀,他们就将技能全丢。而他们自己的法师则被同阵的战士重重保护起来,就算有少数的人中箭,也马上有一连串的救治和祝福上身。
    但九重天的法师也不是傻子,见一眼瞬间下手俐落毫不留情,他们马上向受撤退,离开原本驻守的阵地,躲入了战士的保护线中。
    一眼瞬间见状,并不穷追,停在原地不动,形成一条防线,好让后面的队伍可以顺利推进,将水晶纳入他们阵营的范围里。
    离人这头则是对祭司下手,手段同样毒辣,恶人之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由此可见。杀了祭司,其他职业便只有待宰的份,这道理谁都清楚。
    九重天也不是笨蛋,眼见剎那芳华如此攻击他们,他们也依样画葫芦,几支不要命的小队伍尽杀剎那芳华的法师祭司,为求局势平衡。可离人和一眼瞬间都是领头领惯的人,被这样一乱,他们还不会自乱阵脚,只是瞇了瞇眼,又几个命令下去,企图从不同的角度去攻破九重天的防线。
    虽然局势目前对他们有利,水晶也被他们打掉一半的hp了,但不知为何,他们总有一股非常不合时宜的坏预感……
    曇花一现没有加入阵局,他只是站在山坡上等待一个契机。而他也同时感到了这场战争的不寻常之处──为何九重天没有领头人?他们的会长去哪了?
    现下的九重天只有副会长支撑,虽然可见对方已是个能人,但一个如此庞大的公会光靠一个人是不够力的,少一个会长便少掉了很多力量。
    照理来说,九重天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才对。
    可是为何迟迟不见他们的会长出面?
    思及此,曇花一现不禁去寻找了穆光在乱战中的身影。穆光持弓,一箭杀一个,以技巧来说的确不错,但他不可能是这么安份的人物。
    单是以穆光对他的恨意来说,怎样都不会是现在这种远远相对还算平和的样子……
    穆光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在廝杀声中显得安静的会频里响起一把焦急的声音──
    会长的手下你住海边吗:我被自己人杀了!有奸细!
    世界系统公告:玩家下雨天下雨因在攻城战中发动恶意pk,因此剔除攻城资格。黑名三天以示惩戒。
    公告一出,剎那芳华的人微微愣了一下,三秒之后,会频炸开锅。
    会长的手下我住天堂:他不是祭司小队长吗?!怎么会是奸细?!
    会长专属烧烤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小雨?你在干什么啊!?
    会长专属替死鬼走开让我来:下雨天!难道刚刚你补血的动作停顿一下是故意的?!
    会长手下的囉嘍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搞的?我们会里居然有内奸?这祭司从哪来的啊?难道是九重天的人吗?
    会长的敢死队喷血我最行:喂!谁来解释一下好吗?这小子是谁的人啊?!居然在这种时候叛变?!有预谋的吧!
    会长的手下我住天堂:对啊对啊!他是那个绿发的祭司吧?看不出来那么可爱的人会做出这种事耶!
    会长的手下你住海边吗:操!那祭司居然趁我不注意时,不补血就算了还暗算我!祭司团的大队长出面说一下吧!
    会长专属奶爸行动血包:……我没什么好说的。在这种时刻叛变的人已经不是剎那芳华的人了,攻城战后会长会亲自处理!从现在起,下雨天下雨的位子由我指定的祭司担任,请大家继续盯紧你们所负责的人,不要漏了祝福!
    一时间,谩骂、嘲讽、质疑、发怒纷纷接踵而来。可此时被黑名的下雨天下雨只是被系统传送出去后站在外围静静的看着他们。还未退出公会的他,没有回嘴没有反驳,他只是用一种莫名的哀伤表情看着场内的战友。
    曇花一现早注意到这种异状,他和一眼瞬间对视了一眼,然后朝下雨天下雨那发出密音──
    曇花一现:你在做什么?傻事不要乱做!
    下雨天下雨:……我没有做傻事。
    曇花一现:我不相信你是内奸。
    下雨天下雨:我已经黑名了。
    曇花一现:那又怎样?你杀的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下雨天下雨:……你,相信我吗?
    曇花一现:为何不?我跟你一起讨论过冶炼的事,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人的。
    下雨天下雨:……谢谢,但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
    曇花一现:我知道你黑名了,原因呢?
    下雨天下雨:……九重天开给我很好的条件。
    曇花一现:……你除了说傻话还能说什么?我想不出来有哪一种条件会比一整条黑曜岩矿脉来得吸引人,他们没有能人巧匠可以开採,也不知道落日的价值。你以为随便说说我就会相信?
    下雨天下雨:……
    曇花一现:说老实话,你受到什么威胁了?
    下雨天下雨:……水天一色……我对不起他……
    曇花一现:怎么了?这么突然……
    下雨天下雨:我也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曇花一现:有什么事不能说吗?我们是朋友吧?
    下雨天下雨:……朋友……吗?
    曇花一现:朋友是拿来相信的,你却要怀疑我们?
    下雨天下雨: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朋友了……
    曇花一现:下雨!你到底在想什么?
    下雨天下雨:对不起!就当是我背叛了你们……
    曇花一现:下雨天!
    下雨天下雨:……
    世界系统公告:游戏系统开啟黑名猎捕名单,有兴趣的玩家可至奖金猎人那里领取任务,诛杀黑名玩家。
    这时,水晶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碎裂声!
    曇花一现回头看去,七彩的水晶居然从中裂了一道缝!
    曇花一现有些心急,他想过去看看,可下雨天下雨又在这里。
    「你去吧。」下雨天下雨低低的说,「要小心!」
    那三个字彷彿在预知着什么,曇花一现愣了愣,咬着牙转身,向水晶跑去。
    他明白下雨天下雨那简短的三个字的意思──
    要小心!内奸不是只有一个!
    水晶的生命只剩下一半,碎裂的晶块从半空中掉下来,洒了一地晶亮。剎那芳华的人持续地施放长时间的负面放血技能,让水晶能维持长时间的扣血是很重要的,也是比较省力的方法。
    前方的廝杀如火如荼,曇花一现回到了队伍的最后头,静静地看着一道又一道白光在一片血色火光中纷纷飞起。华丽的技能火光,彷彿一场盛世烟火,乍开乍放,绚烂无比。
    曇花一现不禁有种感慨,人生就像一场战争,有人中途阵亡,有人坚持最后,最后能拖着一口气,拿到属于自己的荣耀时,才算获得了胜利。
    下雨天下雨不是内奸,至少实地里不是。他不是那种会胡乱攻击别人的人,也不是为了人就可以被收买而背叛的,之前他从未加入过公会就是避免有这样的一天,现下……他仍是避不过。
    这世上天天充满背叛和谎言,只是其中善意的成份有多少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然而曇花一现就是想无条件相信,相信他自己所结交的朋友不会是那种人,他愿意相信下雨天下雨出手是有极其重要的因素的。
    他又重新翻看了刚才在会频发言的几个新人,总觉得事情并不单纯,如同九天重直到现在仍是消失无踪的会长……
    等等!会长?难道是──九重天有人转生混入剎那芳华了?!
    他想了想,忙传了一封密音给行动血包。
    曇花一现:阿行,你知道流星雨吧?
    正在忙碌紧迫盯人的行动血包顿了一下,差点失手让全身浴血的一眼瞬间掛回復活点。
    行动血包:知道,怎么问起他?
    曇花一现抬眼张望了下四周,锁定目标后缓缓朝水晶的下方前进。
    曇花一现:九重天的会长不见人影,这很奇怪。照理说攻城战一会之长不可能不见,除非……
    行动血包:除非他们打了什么主意,流星雨去施行了。
    曇花一现:没错。我不相信下雨天就是内奸,刚刚稍微跟他聊过,他什么也不说,但表情很难过,一点都不像是背叛的人应该有的。而且他还提到了水天一色……
    行动血包:难道是水天一色有了意外?话说回来,我今天真的整天没见到他的人,但好友名帖上他也是一会上一会下的,就连他的会长也找我们问他人在哪……原来这是下雨天动手的原因吗……
    曇花一现:不能肯定,但至少脱不了关係。流星雨不见了,我必须弄清楚他跑去哪了……
    行动血包:曇花!你不要乱跑!开战前副会不是还特地叮嚀过你吗?
    曇花一现:我没有出战场……你想有没有可能……流星雨转生了,投入我们这边当间谍?
    行动血包:……妈的!不会吧?那些新手之中有一个是他?!
    曇花一现:不,不是他本人。转生之后的人能够承继转生前的职业,但那些人明明都是新手,我想或许是与流星雨有关的人。刚刚喊出有内奸后,大家乱了手脚,如果不是你递补的好,祭司团那会被灭的。
    行动血包:你的意思是……刚刚发言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是流星雨指使的?
    曇花一现:嗯,我现在正要确认。
    行动血包:你别乱来啊!
    曇花一现无视行动血包的叫喊,直直地走了过去。
    越靠近水晶人就越多,大部分是自己人,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跑进来偷砍,不过水晶生命强軔,砍个一两下是不痛不痒,通常一眨眼间来不及看水晶上面是否有缺口,偷袭的人就会被围在水晶周围的人给一刀了结。
    剎那芳华人虽没有九重天的多,但高手也不少,更甚有盟会相助,因此靠近水晶的野心人通常都是被秒杀的,快的连句脏话都来不及飆。
    水晶的四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高手,按照战前所演练的那样,每个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断地攻击与防守。但曇花一现不知怎地,一眼望去,便轻易地找到了他所认为的目标──某个拿杖的新手祭司。
    下雨天下雨要动手的人不会是战斗系,因为他是个柔弱的祭司,能打的只有法师或是同业。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下雨天下雨可能在祭司团中看到了什么,一时急迫而动手,并且,也许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
    下雨天下雨说九重天开给了他条件,那么条件是什么?依下雨天下雨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不缺少什么东西。而且游戏中的事物要拿来威胁人始终少了一分力道,除非……对方有了下雨天下雨在现实中的把柄。
    也许……那是和水天一色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
    在那名看来平凡无奇的新手祭司前站定,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不过旁人一见曇花一现淡冷的表情,谁都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悄悄地退到一旁,继续给予水晶强力的攻击。
    那名新手祭司见到他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摆出笑容:「有什么事吗?」
    曇花一现看着他,说:「海边,下雨天为什么要杀你?」
    你住在海边吗一听,表情登时僵了一下,那不自然的反应在曇花一现的眼里成了心虚。
    「我怎么知道!那个疯子几下就把我杀了,我问都来不及问!」你住在海边吗愤怒地说。
    要不是身上的伤口早被治好了,也许曇花一现真的会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实。但现下曇花一现的心里已经存疑,那么试探就不是这样子而已。
    「下雨天下雨是纯祭司,他不可能秒杀你。」
    「但他真的杀了我!」
    这样问问不出个结果,曇花一现换了问题。
    「为什么下雨天一对你动手,你就说他是奸细?」
    「他都杀我了!我们同阵营耶!这样还不是奸细是什么!」
    「不对。」曇花一现反驳他,「就是因为同阵营,除非你开了恶意pk,否则下雨天下雨不会杀你的!」
    刚刚他就试过了,下雨天下雨没有开啟这功能,他无法对他下手,因此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者,是别人。
    你住在海边吗脸色一变,青白交替。
    「你认为是我先动手?」
    「我没这么说,但你的确开啟了这个功能。」曇花一现逼近他,「在战争中开啟pk你就要有觉悟被误伤,但你没有,甚至直接认定下雨天下雨是内奸……若不是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想好了说辞,一般人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你住在海边吗脸色沉了下来,退了一步。此时此刻的他,眼神完全不像个新手。
    曇花一现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冷冷地笑:「你才是奸细……我说的对吗?」
    曇花一现话一落,你住在海边吗突然暴起,抄出一把小刀抵上曇花一现的脖子,在眾人瞪大眼未及反应时,他挟持了曇花一现!
    并且,他相当聪明的用沉默术封住了曇花一现即将出口的咒语!没有奶妈奶爸会练满的沉默术,他居然练满了,可见一开始就是别有居心,衝着曇花一现来的!
    他的沉默术可以维持三分鐘,以言咒为生的曇花一现自然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虽然沉默术的冷却时间有一个小时,不过这用来对付他已经很足够了!
    天边火球如燃烧的巨大太阳,被传说中的后羿射下,一团又一团地自天空砸下,迅速的在地面燃烧起来!
    火伴随着奇异的冰雪,颳着暴风,庞大的雪块在接触到事物时眨眼间结成冰块,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好几座人的冰雕,被人一打碎,流着半凝固的鲜红色液体,然后连哀号都不曾听见,便化作一道光飞往復活点去。
    战况胶着,泥土里已经充满血腥的气味,可廝杀的眾人仍绷紧了神经,一群死忠的成员围在水晶周围,虎视眈眈地盯着将刀架在曇花一现脖子上的你住在海边吗。
    一眼瞬间接收到讯息早衝了过来,连同冰雪,也不顾危险地脱队赶来。
    每个人的脸色青的青,黑的黑,惨白的只有冰雪一个人,然而被当成人质的曇花一现却一点儿紧张害怕的神色都没有,淡然自若地环视身旁的好友们。
    一眼瞬间心脏彷彿被人掐住,差点喘不过气,他悄悄地靠近一步,打算找出对方的空隙下手,没想到你住在海边吗感觉灵敏,察觉他的脚步一动,忙喝道:「滚!别靠过来!」
    曇花一现感觉颈边刺痛,略微伸长脖子后,惊觉有道温热的液体自被刀子抵住的地方流下,引起围堵的会员一阵惊呼,冰雪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剎那,不要动!」冰雪紧张地道。
    一眼瞬间的碧眼一冷,沉声对你住在海边吗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持刀的祭司嘲弄般的笑了笑:「怎么?终于感觉自己无力了吗?我这样一刀划下去,他就得死了!你心疼吗?不过不用心疼,反正在游戏中,死了还能復活!」
    曇花一现斜你住在海边吗一眼,心想,这不知死活的小伙子已经踩到轩的底限了,该提醒他吗?端木尧这个人一向不宽容,因为待过研究所,所以对生命这事敏感,最恨有人拿它拿威胁他。
    果然,只见一眼瞬间双眸里杀意一闪而过,却是用一种令人心寒的笑声说:「你以为你杀了他,不用陪葬?」
    你住在海边吗看着他的眼神,彷彿如坠冰窖,身体不由得抖了一阵,又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强作镇定地回道:「别废话!想要他活命就让开!」
    一眼瞬间死盯着他,闷声不吭,但倒是让出一条路给他了。后头的人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甘心地让了路。
    他的唇紧紧抿着,没有作声,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扫过曇花一现,然后又去监视你住在海边吗的一举一动。
    冰雪又气又急,想衝上来,可才跨出一步,不知何时来到的离人生生把他拦下,只道:「别去。」
    对于离人,冰雪一向不会违背他的意思,最后只能咬唇,站自原地揉着自己的衣襬。
    你住在海边吗踏上眾人让出来的小路,心里得意。
    曇花一现原本是想你住在海边吗只是藉他逃离,可想不到他竟然将他带进战圈,一团又一团的火燄冰暴在他们便前呼啸,他不由得冒出冷汗。
    这疯子是想自杀,还要拖自己作伴吗?
    可显然你住在海边吗有更意想不到的打算──他将他推到敌军里,直把他抓到第八个小矮人,也就是穆光的面前!
    「黎允,终于抓到你了!」穆光的双眼露出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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