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除了最开始灯笼怪爆的聚气丹之外，还没有什么宝物能在修仙界找出来历。
    难道还真的是凭空产生的吗？
    ……
    翌日清晨，楚梁来到了通天峰无量宫。
    闻渊上人已经在这里等他，看着楚梁进来，这位蜀山掌教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奇的神色。
    这个弟子似乎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前不久刚刚立下斩杀梼杌的大功，又在沈家废园取回一滴巫神精血，现在又在关键时刻出手迎回了降妖杵。
    屡屡令人惊叹。
    虽然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但是这股劲头真的让闻渊上人想起一个人。
    就是他的师尊无奇上人。
    陆无奇年少即为天纵，于逆境中接手蜀山，屡屡创造奇迹，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但又有惊人之功。
    楚梁现在身上也有这种感觉，似乎是一种神奇的特质。
    闻渊上人一生阅人无数，见到过拥有这种特质的人，似乎也只能想起三个。
    “你出了一千青龙币，替蜀山迎回降妖杵，又是大功一件。”他微笑看向楚梁，“想要什么奖励？”
    他确实是在认真问楚梁，因为他自己也没想好能奖励一些什么。
    对于姜月白和楚梁他们这个级别的弟子，其实蜀山就不会给予太多奖励了。
    若是寻常弟子，是有可能会离开蜀山的，在他们的修行达到一个停滞的状态之后，可能会离开宗门出去谋求一个新的发展。
    但历届蜀山峰会的四强，只要别是犯了大罪被逐出山门，那将来基本是板上钉钉的峰主之位。
    他们已经未来注定是蜀山核心的一部分，与蜀山派休戚与共。所以山门资源对他们来说基本是完全开放的，而他们的功劳也不会额外给予太多奖励。
    每个月几千剑币的例钱基本足够去传剑堂和丹鼎堂换取修行所需的一切资源，护法堂更是随意取用，本身就代表着山门的全力支撑。
    但是。
    一切都有例外。
    就像楚梁这次出手的一千青龙币，实在太过关键。若是不额外奖励一番，闻渊上人自己都过意不去。
    楚梁落座，也微笑道：“掌教，弟子出了一千青龙币不假，但若是没有山门出的七千在前，那这一千也做不了任何事。就像是如果没有传剑长老和澹台峰主的大功在前，弟子的功劳根本无从谈起。弟子与他们两位一样，都只不过是蜀山一份子罢了，哪里敢要什么奖励呢？”
    “他们为蜀山出了大力，未来也肯定会受到补偿。”闻渊上人笑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用难为情，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满足。”
    “我蜀山这次虽然迎回了降妖杵，但是送出了大量剑币，资源肯定是要紧张一段时间的，弟子又怎么好开口索要什么？”楚梁扭捏地笑了下，之后翻手取出一张大卷轴。
    “所以弟子写就了一份计划书，大概拟定了几个方案，掌教可以参考一下。”
    说罢，他突然站起身，在一边将卷轴悬空展开，伸手为闻渊上人讲解道。
    “第一个方案呢，就是比较普通的还款计划。”楚梁站姿笔直面向闻渊，左手侧指、右手横腰，脸上充满了带着专业精神的笑容。
    “可以将我为山门出的十万剑币视作一笔借款，我称之为‘神器贷’。山门可以三年为期、利率三分，即每年增加三千剑币的利息；也可以五年为期、利率三分半，即每年增加三千五百剑币的利息；若以十年为期、利率四分，每年增加四千剑币的利息。”
    “鉴于弟子本人对于蜀山派的深厚情谊，若是一年之内付清，可以免去利息。”楚梁慨然道。
    “……”
    闻渊上人看着他写着密密麻麻还有图示、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画卷，又想起楚梁刚才说的那句话。
    哪里敢要什么奖励？
    这小子还真是……
    真不愧是帝女凤的徒弟。
    第018章 我先和他单挑
    “第二个方案呢，就是山门可以不还款，但是让弟子包一座山峰。”
    楚梁继续讲解着他的画卷。
    “我选中的是红棉峰，可以用十年为期，这十年时间里红棉峰的一切权利等等全部归我所有，山门也不得干涉。十年之后租期一到，再立即归还给山门。”
    “你想要红棉峰干什么？”闻渊上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奇问道。
    那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山林外只剩下荒废的山神祭坛和一大片空地，平时就是个弟子们摆摆摊的地方。
    “弟子也只是有一些小小的想法，还没成型，等我确定了自然会跟山门汇报。”楚梁道：“我可以保证租赁期间不会在红棉峰进行任何违反山门律例和公序良俗的活动。”
    闻渊上人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于是点点头道：“下一个呢？”
    “第三个方案，就是把这一千青龙币作为我对神器降妖杵的投资。”楚梁继续道。
    “投资？”
    “就是算这降妖杵有我的一份，有取用的权力。不过我占的份额较小，可以限定在一年三次以内。若是我有需要，可以借用三次降妖杵，使用后立刻归还山门。”楚梁道。
    “以你的实力，想催动降妖杵还为时过早。”闻渊上人答道。
    倒不是看不起楚梁，只是前百神器对于金丹境修为来说还是过于霸道了。
    有一下就被抽干的风险。
    “弟子确实还使用不了，但是我师尊可以啊。”楚梁道。
    想一想，若是第七境战斗型大能帝女凤戴着万宝录排名第五十七的凰灵血玉、挥舞着排名第八十七的降妖杵……
    谁人可挡？
    天底下随便拉出来一个问道境大能，有一件前百神器已经算是厉害，谁能富裕到弄两件神器在身啊？
    绝对可以做到第八境之下无敌！
    加强版帝女凤一旦出现，那身为召唤者的楚梁自然也等于受到了超大加强，今后行走天下腰杆何愁不硬？
    闻渊上人执掌天元，心境早已坚若泰山，很难有一丝情绪波动。
    可面对着楚梁的这些方案，他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
    当楚梁介绍第一个方案的时候，他还觉得很离谱。可是听着后面的两个，第一个居然还是最靠谱的。
    第一个让蜀山派欠门下弟子的贷款，听起来奇怪了些，细想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弟子不能为山门白白付出，若是给不了想要的奖励，那就把钱还给他也好。
    第二个居然想包蜀山的地……
    难道是想过一过当峰主的瘾吗？
    蜀山自古传承，从未有将山门土地外包的先例。
    第三个就更离谱了。
    一年用三次降妖杵，还是给帝女凤用？
    若是她执掌两件神器，那蜀山上下岂不是只有自己能够制住她？一旦放出蜀山……
    九州大地何其危险？
    看着楚梁停止了讲述，眼巴巴看着自己，闻渊上人问道：“讲完了？”
    “就这三个。”楚梁继续扭捏地说道，“弟子也不好意思再多要什么，若是掌教觉得合适，就从这三个中选一个吧。”
    闻渊上人面对着这个艰难的选择，沉默了下，道：“我考虑考虑，与几位长老商议一番再定。至于你……近几日正好是凰羊秘境打开的日子，你就过去闯一闯吧，回来以后我会给你答复。”
    “凰羊秘境？”这名字让楚梁怔了一下。
    ……
    东域凰羊山里有一座秘境，内里隐居着一只神兽凰羊。
    它每三十年苏醒一次，之后会去西海游荡一圈，大概离开十几天的时间，之后再回来沉睡。
    在它沉睡的时间里，秘境中会积蓄灵气衍生出一种灵植，被称为“凰羊命果”，是极为稀有的天材地宝。
    一旦它苏醒以后秘境打开，都会有许多山林妖兽受其吸引蜂拥而入，这时凰羊就会吃掉这些闯进来的妖兽以作进补，之后动身前往西海。
    最早发现这个秘境的是四家仙门，蜀山派、太阴教、天王宗、无尽剑宗，所以这个秘境也属于四家联合所有。
    修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如此，最先发现一座秘境的几家仙门会联合起来开采，当这个实力达到一个饱和，他们就会共同屏退后来者。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惯例，被单独占有的秘境只在极少数，大多数秘境都是几家共同开采。
    凰羊秘境的四家仙门约定，每年神兽凰羊离开之后，各派一名门下弟子前去秘境中采取凰羊命果。
    凰羊命果往往三十年只结一颗或者两颗，所以四家仙门一定会有的无所收获，就需要门下弟子互相竞争。
    此果性属金火，品级上佳。无论是拿来突破五行境第一层或第四层，都是很好的选择。
    而这一次，蜀山派来的弟子就是楚梁。
    原本这种场合怎么说都该是首席弟子前来，可姜月白恰好要闭关突破五行境的第二层，蜀山也只能派出二号人物。
    正常来说，踏入第五境更早的徐子阳本该承担这个责任。
    但楚梁的横空出世，惊艳了所有人。
    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屡次建功，如今在蜀山高层的心目中，地位绝对要在任何人之上，甚至包括姜月白。
    毕竟紫青双剑的选择至关重要。
    楚梁远远看着凰羊山的天地异象，红云层层叠叠如同烈焰漫天，山上蜿蜒而下的河流都是奔腾的赤金色，四方妖兽汇聚而来，滚滚妖气滔天。
    秘境还没有完全打开，已经有浓重的灵气泄露出来。
    这所谓的凰羊命果，应该也是神兽凰羊自带的一种神异本能。在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之后，为自己吸引食物的一个方法。
    楚梁来到凰羊山顶部，四家约定好的一座小亭。
    就见亭子里此时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
    一个是身形娇俏的小姑娘，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脸蛋小巧精致，眸光灵动。亭亭玉立站在那边，背上背着一把细长的剑。
    另一个，则是熟人。
    是一位面庞清冷、姿容惊艳的男子，正是太阴教的罗小勇。见到楚梁过来，他轻轻点头，也算打过招呼。
    楚梁颔首回应。又看向旁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看着他，笑道：“你是蜀山派还是天王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