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记小吃摊今日开业大酬宾，吃饭即免费送一碗酸梅汤啦！”
    “有荤有素，便宜大碗！”
    一通吆喝下来，果然有人凑过来围观了。
    将保温着的菜一盆盆摆出来，荤菜有两个，红烧肉炖土豆和糖醋里脊，素菜有清炒土豆丝、呛腌萝卜片、醋溜白菜和红烧豆腐。
    她有心想准备八个，可一个人实在太忙，没能来得及。
    这其中，口味最为霸道的还当属糖醋里脊，酸甜又略有些呛嗓子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扑，这也是方念真第一次拿出这道菜来，以前在府衙都没做过。
    “小姑娘，你这都怎么卖的？”
    “一荤一素四文，一荤两素五文，两荤两素七文。还可以打包带走回家吃，但是暂时得自带食盒，我们家的食盒过两日就做出来啦。”
    方念真包着头发，穿着围裙，整个“方记小吃”看起来就很干净的样子。
    方念真还将提前准备好的小木签串上了糖醋里脊，给围观的小孩儿品尝。
    “阿娘，这个肉好吃，甜甜的，你也尝尝。”
    方念真就知道，糖醋里脊这道菜就是小孩儿杀手，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小摊上就陆陆续续落座了一些顾客，也有人回家里去拿食盒了，准备拿回家一家人尝一下。反正新云州城内也很小，走路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来，您的酸梅汤。”方念真给每位付款的食客都盛了满满一碗酸梅汤，这玩意成本低得很，几文钱就熬一大锅了。
    “方姑娘？这是你开的小吃摊吗？”
    方念真正低头盛菜，抬头一看，原来是府衙的捕快们中午休息了，应是出来吃饭的。
    “是你们呀？快来快来，今日我请你们。”方念真很惊喜的样子，把他们让到两张小桌旁。
    “不，自己付。”赵吉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方念真却不同意了，这帮小伙子以后可没准就是自己最稳定的客户群，可得维护好。
    再说，她一个姑娘家开这样一个小摊，以后难保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今日捕快们在这儿吃一顿饭，也是对这个小摊的安全多一份保障，就算有人想找事也得掂量掂量。
    给每个捕快都送上了两荤两素，还有一碗酸梅汤，方念真就转头继续忙碌其他的顾客了。
    赵吉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绪复杂，极小声地和兄弟们说：“今日我请，别抢。”
    等方念真忙了一阵儿，回头准备收碗，才发现两桌捕快们都快速吃完，悄悄离开了，只剩赵吉一人，好似有些手足无措。
    “你累了，我们以后再来。”磕磕巴巴说完这几个字，往方念真收钱的小筐里扔了六十文，转身离开了。
    “诶，说好了我请的。”方念真在赵吉身后大喊，有心想追上去又扔不下小摊前的顾客们。
    “算了，以后再给他们做点别的好吃的。”
    方念真只觉得分身乏术，她都做好第一天会赔本的打算，没想到生意居然这么好，五十套碗筷俨然是不够用了，可是前面还要打菜收钱，根本腾不出手去洗碗。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胡家二儿媳王氏突然出现了。
    “妹子，你忙着，我帮你洗碗。”
    “二嫂，使不得使不得。”方念真没想到她这么热心，说着话就收起碗筷就走到角落里洗洗涮涮起来。
    “咱们邻里邻居的，二嫂应当帮你。”王氏把方念真推回到摊位旁，自己在后面刷起碗来。
    又过了两刻钟，方念真的菜就全部售罄了，只余了一点米饭。
    “方姑娘，你这摊位明日还出吧？你的菜味道真可以，明日我还来。”有客人边擦嘴边问道。
    “最近两月，日日都在这儿！谢谢惠顾。”
    方念真收好钱，就来到后面准备一起洗碗，王氏却已经都洗完了。
    “念真，我做饭不行，洗碗还是能做的。”
    王氏说起厨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应聘厨娘落选一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颗刺。
    “二嫂，今日真是多亏你了。”王氏帮方念真收了摊，两人推着小车往家回。
    “没事儿，我也没干啥，就洗个碗，我看你这儿好像挺忙啊。”王氏小心翼翼地提起话题。
    深吸了口气，她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念真，你，你需不需要雇人啊？我给你洗碗，收拾桌子，帮你出摊收摊。给我很少的钱就行了，我就是，不想在家呆着，好像吃闲饭的。”
    “啊？”方念真没想到王氏会这样说，微愣了愣。
    “二嫂，我这生意要是一直这么好，我确实缺一个洗碗的。不过，万一生意开始差了，我估计就负担不起了，这本就是小本生意。”
    王氏急忙说道：“念真，你不需要那日你就直接说，咱这条街的女人都出去做工，就我在家带孩子，还不是自己的，我这心里，真是难受。”
    说着说着，王氏都哽咽了。
    方念真见她是真心想出来找个活，并不计较工钱，就也做了决定。
    “二嫂，你看我现在就每天中午出一下摊，实际上你就是半天都不到的活计，我只能一天给你五文钱，外加一顿饭，不知道你愿意不？”
    “愿意，愿意！念真你真好。”
    -
    回到胡家，胡老二听王氏讲了这半天的事情，满是不解。
    “一天开这么少的钱，你去干啥呀？不够折腾的了。”
    “你懂啥？我这是学习！方念真点子多厨艺好，我多学着点，以后有我用得上的地方。快给我捶捶腰，刷碗累死了，明日再给我买个新的护手油。”
    “哎，你说你何苦的。”
    “你少管我，以后我要挣大钱呢。”
    作者有话说：
    真真妹儿条件受限，“盒饭”现在只能是“大碗饭”了哈哈哈～
    第19章 同行竞争？
    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方念真又给大福熬了点米糊，蒸了点鸡肉，弄好后把蒸出来的肉汤兑到米糊里，小猫吧唧吧唧吃得很是香甜。
    打开钱袋，倒出来今天的收入，仔细核算了一下，刨除租金和成本，堪堪盈利二十五文。
    不过这已比她做厨娘时候，多了很多了，何况今日做的量也不多，如果能维持这个客群，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做这个生意也有个好处，中午卖完就没什么事了，在家歇一会儿再采购一些食材就可以了，比府衙厨娘下工可早多了。
    晚上她又特意做了今日卖的几道菜送到石家，和石家一道吃了，也是感谢一下他们提供的小推车，兑现自己的承诺。
    如今天气暖一些了，工事又干了起来，石大嫂和胡家大嫂也又开工做饭了。
    第二日，王氏早早就来了方念真家，帮她洗菜切菜，等她做好了再一道装车。
    方念真终于轻松了些，两人一起推手推车还是要容易多了。
    这日有些倒春寒，方念真就临时更换了菜系，准备了两道蒸菜，就放在灶上现蒸。
    分别是是粉蒸排骨和蒜蓉粉丝白菜，如果用娃娃菜自然更好，可是这里只有白菜，她就把白菜外层的叶子掰掉和豆腐熬了汤，用里面的白菜芯和粉丝蒜蓉一起蒸。
    今天免费送的汤就是那道白菜豆腐汤，为了避免食客认为，在这吃饭都会送汤，还特意把宣传语改成了“开业前七日，就餐免费送汤，天天不一样。”
    今日果然顾客不减昨日，捕快们倒是没来几个，听他们说是有案子绊住了，他们几个清闲的在这儿吃完了，再打包几份回去。
    这一日的饭菜也在未时前就卖完了，方念真估摸着也就是下午一点半左右。
    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王氏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念真，你不是说还包一餐饭吗？就是……我能不能把我这份给我当家的。”
    她急忙解释道：“我每日回了家吃饭也是方便的，只是他吃工事上的饭菜实在是有些吃够了。”
    “行，没事，二嫂，这你自己处理就行了。”方念真都没把这当回事，一份饭而已。
    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一份饭，后面惹出了多大的风波。
    果然次日，胡家老二胡兴才中午休息，来了小摊前吃饭。
    “妹子，你这菜色真不错啊。”方念真给胡兴才的饭菜都打得满满的，胡兴才本就饿了，如今就狼吞虎咽起来。
    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扒着饭，肥肉片子也是一口闷，感觉几大口就吃完了一碗饭菜，方念真注意到了，知道他干得是体力活吃得多，就又主动盛了一碗。
    胡兴才客气了一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干饭，
    本来有些新食客犹豫不定要不要在这儿吃，看见胡兴才吃得极香，顿时感觉自己更饥饿了。
    “姑娘，给我也来一份儿，就要和他一样的菜色。”就有一个健壮的汉子指了指胡兴才。
    “诶，好嘞。”
    陆陆续续打了几份“胡兴才同款”，方念真也敏锐地意识到，嘿，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现场吃播嘛！
    没想到胡二哥还有这个潜质！
    于是，当天晚上，方念真就把胡家二房两口子拉过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胡二哥，你的那份饭从今天到月底我都请了，不用占二嫂那份。你日日都来吃，但是我也有个小条件。”
    “妹子真不用，就是你二嫂心疼我，我才偶尔来一回，你不用请我，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胡兴才以为方念真这是看他吃得多有意见了。
    “你别说话，听念真说。”
    王氏怼了胡兴才的腰一下，白了一眼，让他闭嘴，有白给吃饭这种好事儿还忙着拒绝。
    方念真就细细解释了什么是“吃播”，以及要注意的点。
    胡兴才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所以我就是面向外面吃，吃得香一点，最好形容一下味道？”
    “嗯嗯，胡二哥你的理解完全正确。”
    “这，这算啥事儿，我知道了，肯定给你办得好好的。”胡兴才胸口拍得“邦邦”响。
    “吃播计划”加上每日免费汤，“方记小吃”的名头总算在新云州打响了，不管来不来吃，起码人们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饭菜花样多、口味好又价格公道的小摊位。
    人们又从捕快们的口中得知，这方姑娘还是在府衙做过厨娘的。
    “哎呀，那不是跟大官吃着一样的菜啦！哈哈哈。”就有心直口快的人开玩笑这样说。
    广告效应达到了，方念真在木匠那定制的各种用具也做好了，同时用这几天的积累，她还买了一辆自己的手推车，不用再借石家的了。
    隔日，“方记小吃”就供应了两格装的食盒用来打包，这样就更方便了，还可以循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