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莉雅觉得——很意外。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男人，有点想不通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之前……是你……”
    维莉雅抿唇，她想到了那段经历。
    “是我躲避你的问题，所以在弗雷斯顿村庄，我们才闹得不太愉快。”
    阿德里安接了她的话。
    他抬手摸她的脸颊，然后捧住，望进那双眼睛里。
    碧绿的、微光潋滟的，纤长细密的睫毛轻颤如蝶翼，他能看清她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
    阿德里安忽然靠近，歪着头吻上她紧抿的唇。
    维莉雅手指蜷缩，没有回应他的动作。
    再离开时，阿德里安目光低垂，落在她沾了水光，微微张开的红唇。
    指腹擦过，饱满的唇肉被按压，触感柔软。
    他很快移开视线，重新与她对视。
    “维莉雅，之前我没有说过，但现在你接触了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应该知道我正在做的事。”
    阿德里安依旧很认真。
    “我暂时无法娶一个贵族的女儿。这个王国的现状需要改变，我不能一边打压贵族，一边亲近这个群体，那将自相矛盾。有的人会因此拥有抨击和阻碍我的理由，更没人会再信任我。”
    他说的事她当然知道。
    工作以来，她已经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事物。
    维莉雅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贵族”（虽然她的家族实际上正在没落）而自傲过，甚至她曾经想过逃离这个束缚——才会脱离“艾斯莱小姐”的身份登上挪亚方舟。
    那短暂的几天里，她看到了从前不怎么留意过的现实。
    贵贱分明的、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她对于所见的他正在做的事和自己的工作没有产生过犹疑，也并不像某些她知晓的贵族一样有“抗争”情绪。
    对于此刻阿德里安的话，她更在乎——
    “所以你想确定的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之前的维莉雅确实不满他的态度，甚至有一瞬间认为他是看不上自己没落的家族，那么现在的她有点明白原因了。
    也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做他的秘书，哪怕用着奇怪的离谱的聘用理由。
    她等待他的答案。
    而他说：“我希望我们是彼此的恋人。”
    维莉雅瞪大了眼，讶异地看着眼前人。
    “你……”
    她不太明白。
    男人的面庞却在刹那间于眼中放大，她感觉到他的鼻尖擦蹭过她的，他又吻了上来。
    这是一次深入的亲吻。
    带着他毫无收敛的、浓重的侵略气息。
    他的手不知何时掌住她的后脑，不肯让出分毫退路。
    两个人的唇甫一贴上，阿德里安就探入她的口中。舌尖扫过她微启的齿缝，略一用力便撬开，勾着她的舌头纠缠。
    维莉雅忍不住收紧双臂，她正搂着他的脖子，于是两人的距离越发缩减，上半身紧密贴合着。
    舌尖扫过她的上颚时，少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颤，又或者这是因为他搭在她侧腰的手指，正隔着柔软贴身的布料摩挲她的小腹。
    阿德里安闭着眼，转而叼咬她的下唇。含吮唇肉时，能听见她哼哼嘤咛，却没看见她泛起红潮的脸和浮现水色的眼眶。
    吻得太久了，维莉雅有点呼吸不上来。
    胸口剧烈起伏时，还能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碰撞。
    充斥耳内的除了怦动的心跳，就是唇齿牵扯间搅出的啧声。
    他的手指没停，还在抚摸她的腰腹。
    痒的同时也在缺氧。
    维莉雅有些颤抖着，缩回小臂抵靠他的肩膀，使力推他。
    阿德里安顺从地退开。
    他这才睁眼，视线里的人微微低头，仍在急促呼吸。
    阿德里安笑笑，放过她的腰腹，手指微屈，骨节蹭掉她嘴角的水渍。
    然后捧着她的侧脸，让她抬起头面向他。
    “你就在我身边，我忍不了要与你亲近……莉莉。”
    说话时他再次凑近，用鼻尖蹭她的鼻梁。
    缓慢的，暧昧的。
    而维莉雅后脑被掌着，没有后退，便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原本弗雷斯顿村庄那夜之后我就想说清楚，没想到你先一步离开了。好在你的离去反而让我想到了更好的方式。”
    他没有继续明说，但维莉雅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她眨了眨眼，道：“我同意了。”
    阿德里安一时没回过神。
    刚张开嘴想说话的，却因为她突如其来的表态愣了一瞬。
    他也眨了下眼睛。
    然后感受到有一只手从自己的肩头缓缓下滑。指尖似触未触的，指甲隔着衬衣划过肌肉间的沟壑，再往下，停住了。
    仍然贴着衬衣，但与身体有了空隙。
    阿德里安沉沉呼气，胸腹起伏时几乎要碰到她的指尖。
    维莉雅弯了眉眼。
    她蓦地起身，换了个坐姿。从侧坐变成双腿分开，跨坐在阿德里安大腿上。
    后者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她的手重新碰到他的衬衣，这次被捏住的是领口处打的结。
    “现在…让我先关心一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