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茹却一点也不觉得苦，还笑嘻嘻地回：“我在这里可开心啦。”
    俞思敏擦擦她脸上的灰,心疼道：“又疼又累的哪里值得开心了？我看就只有你这么傻,乐呵呵的把苦当糖吃。”
    “不是。”沈茹认真地说，“不只是我，其他人也把苦当糖吃。”
    沈茹说：“虽然剧组里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但是我感觉我们的思想是一样的，他们为了一个场景盖了拆拆了盖,熬好几个通宵。我为了一个镜头一直在泥里滚,弄得很狼狈，都是一样的。”
    “你一直说我傻,但这个剧组里他们所有人都跟我一样的儍……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思敏姐，我一点也不后悔选这个剧本。其实很多时候，你也会觉得我脑回路莫名其妙,觉得不理解吧？但在这里不一样,他们经常让我感觉，这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奇怪,他们懂我，而且从来不觉得我很异类。”
    在这通谈话之前，沈茹和俞思敏之间磨合的非常非常差，有时甚至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
    但自从沈茹说过这番话之后，俞思敏突然理解了她一些，于是从原本的强烈否定加制止，变成了后来的无奈加纵容。
    虽然不再否定沈茹的选择，但俞思敏该心疼的还是很心疼，所以总是尽量抽出时间去探她的班，在别的方面照顾沈茹。
    有经纪人姐姐的频繁爱护，以及和一群同样怀揣热血的同道人一起奋斗。
    沈茹在剧组过着几近梦幻的快乐日子。
    直到最后杀青了，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明明离别的日子早就写在了日历上，但真的到了那天的时候，沈茹还是哭崩了。
    -
    时间回到《了不起》拍摄的小镇中。
    沈茹看到院子里笑着喝茶的梁燕，此前发生的种种不停在眼前闪过。
    沈茹嗷的一下就哭了，是那种完全控制不住的大哭。
    散场之后，沈茹还在一直偷偷观察着他们的朋友圈和微博，他们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很多人，都开始向前走了，有的转行，有的回老家结婚，还有的继续在一个个剧组里混，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他们都开始向前走了，只有沈茹没有。
    沈茹外放的悲伤几乎肉眼可见。
    梁燕连忙放下茶杯迎过来。
    沈茹很快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抽一噎地连话也说不清，甚至有些呼吸碱中毒开始手脚发麻。
    梁燕导演温和安慰：“受委屈了是不是？”
    沈茹点头，泪流如注。
    她总想回到从前，可再也回不去了。
    “唉，怪我。”梁燕叹了口气说，“闭关的时候什么也不看。”
    以至于错过了沈茹很多的消息，出关后他再想回复，都晚了。
    弹幕对此叹为观止：
    “哭的好厉害，第一次见。”
    “我宝肯定委屈死了呜呜，刚刚流泪点头的时候看的妈妈好心痛。”
    “抱一抱吧，她看起来要哭碎了。”
    “呜呜呜我也觉得，快抱抱她吧。”
    “手指已经忍不住在屏幕前用力了，好想把他们俩捏一块去。”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想按头，竟然是这种场景【惆怅】”
    梁燕也很想抱抱沈茹，安慰她一下，但又担心会因此又多出什么奇怪的热搜来。
    沈茹应该也是有同样的顾虑，明明哭的都有些站不稳了，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
    “来吧，坐下喝喝茶。”
    梁燕把自己的小竹椅让给她坐。
    这院子里一共就两个小竹椅，原本梁燕和做木工的老伯一人坐一边。
    现在梁燕没座位了，就蹲在沈茹的旁边，拿着大蒲扇给她降温。
    沈茹的心情渐渐平复。
    擦泪的时候，就听到梁燕在跟镜头说：“那些媒体都是捕风捉影的，我跟小阿茹都差了两辈了，要我说啊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说到差辈，梁燕突然来了兴致。
    他从兜里摸出来个黑色的老旧智能手机，饶有兴致地说：“我还有当时的视频呢，来，让你们看看当时是什么样的。”
    手机还没开机。
    啪的一下，上面覆盖住了一只手。
    原本还在消化心情的沈茹，此时表情凝重，声音却还有软软的鼻音，说：“应该没有必要吧？”
    现在她经纪人已经把这件事情澄清了，说沈茹是导演的金主都不为过，就更不可能像媒体里写的那样，对导演投怀送抱了。
    “哎呀，给大家看看嘛。”梁燕也是个不肯安分的性格，经常希望乐子越多越好，主动提议
    沈茹：“别看了。”
    梁燕：“看看呗，多可爱。”
    沈茹涨红了脸：“你不是说都删了吗？”
    梁燕嘿嘿一声：“骗你的，这也信？”
    沈茹：……
    “好了好了，别生气。”梁燕讨饶，“我不给他们看了。”
    沈茹这才满意，把梁燕的茶杯递给他，自己拿了个新杯子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