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一场戏结束后，楚舜立刻返回导演棚，透过显示屏看刚才的表演，伴随着播放他眉头紧锁，后直接开口重拍。
    “楚导你和里卡多表演都没问题。”晏居说道。
    “摇晃的方向，挂画、椅子还有门窗，摇晃没有统一的方向感，我们是要表现船身在颠簸，而不是船上的东西成精。”楚舜解释，晏居听清楚了，指挥场务把道具恢复原位。
    自导自演最大的不好，是没办法在出现问题的瞬间喊卡，现场导演晏居统领大局，可除非是很显眼的错误，否则也不会喊停。
    故此胶卷都多耗费了些，刚才的初见戏重拍，前面没问题，楚舜饰演的1900缓缓走到钢琴处坐下。
    “请把制动器松开。”
    “什么？你疯了吧！”
    “相信我——停。”
    楚舜举起手起身叫停，他道：“刚才我台词有问题，话语应该更具有自信和感染力一些。”
    “里卡多先生，我们再来一遍。”楚舜说道：“刚才趴下解开制动器的动作，我需要更大的说服力，手要握住钢琴腿架才能固定位置，在距离摇晃之下，人趴着会下意识放低重心。”
    “重心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导演接下来我会注意它。”
    里多卡感觉和他对戏的这货不是正常人，不仅能规划好自身该如何演出，还能指导对戏演员。
    第三次重拍，里卡多喝两口水润润嗓，干呕多了喉咙有点不舒服。
    1900在风雨中滑动演奏的是作曲家莫里康内的原创作品《魔法华尔兹》，演奏难度并不高，可在移动时演奏就太困难，原版是后期配乐，拍摄时做样子。
    楚舜担当主演1900，比地球蒂姆·罗斯相比有个巨大优势，后者本身不会弹钢琴，是经过七个月的魔鬼集训后，才能在拍摄时有模有样。
    前者制作诸多电影的配乐，有太多大师的经验，钢琴、小提琴、萨克斯风等楚舜都会，自称个“乐器大师”没问题，相信也能够想到，楚舜当场完成，又省下一笔开销。
    连爵士乐大家汉普顿都称赞：“船长不是导演很多音乐人会受伤，音乐天赋太强。”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第三次拍摄很成功，待楚舜返回棚内，确定钢琴移动的牵引绳后期可以去掉，刚才的表演整体也没问题。
    看见导演点头，里卡多也松口气，但心中大石头还未完全落下，就听到导演用扩音器传来声音：“刚才很好，我们保一条。”
    “……”里卡多宛如中了石化技能，当然也能理解，从剧本来看这镜头挺重要。
    “保一条，是比撒旦还要邪恶的魔鬼。”里卡多自言自语。
    “蜂蜜水，对嗓子好。”经纪人用小壶给其倒上一杯：“史先生送来的蜂蜜水。”
    喝上两口，里卡多努力恢复到之前的表演水平，保一条没出现变故，楚舜和里卡多完成得挺好。
    剧组的演员们就这样，即便心中焦虑有压力，但该上场时也要贡献合格的演技，哪怕是花瓶萨克贝尔也该这样。
    返回意马基地的首日拍摄有些磕磕绊绊，但也没有出现死结和大坑，夜晚楚舜观看素材时，没发现需要重拍的，倍感欣慰。
    “下次再也不自导自演，进度太慢了。”楚舜在又一次制定翻天的行程时感到压力，相比于普通剧组速度只快百分之五十，慢了慢了。
    萨克贝尔、里卡多、洛根等演员第二天对戏的压力和焦躁小了许多，愈来愈好。
    剧组在黔省拍摄为期半个月。
    “船长，我那边有个演出，需要请半个月的假。”汉普顿说道：“是朋友的告别演出，需要我。”
    “半个月，没问题。”楚舜答应。
    之所以爽快，是汉普顿作为客串演员，饰演杰利本身也只有斗琴戏码，压根不需要与里卡多等人同时进组。
    “我不会耽误拍摄，船长我会尽快回到温暖的剧组。”汉普顿听说过楚舜剧组很严厉，可没想到导演这么善解人意，老爵士很感动。
    在汉普顿离开黔省没多久，现场执行导演晏居也被派遣到罗马，还需要拍摄几段外景。
    前面说过，《海上钢琴师》取景地只有锡拉库萨，可外景还是不止这个的，还有弗吉尼亚号行驶，以及在海浪中颠簸的镜头，看上去是特效实际是实拍。
    原版电影，托纳多雷是借来一艘165米长的俄国退役舰艇，面子颇大。
    楚舜本来也预备找老毛借，可被意方知晓后，做出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提前送出楚舜五十岁生日礼物，一艘173米长的退役舰艇，饶是楚舜见惯大风大浪，都被现任总统的大手笔震撼了。
    一百五十米以上长度的舰艇，哪怕是退役也值老多钱，舰艇每年维修费都不少，意方愿意帮忙维护并且找港口停靠。
    大概懂意大利想做什么，泰坦尼克号度假区让西西里岛吃旅游红利吃到饱，所以还想造就一个。退役舰艇的确可以卖钱，可在境内多一个下金蛋的鸡不是更好吗？
    尊敬归尊敬，但国家性的选择一定归结利益。
    反正军舰调回国内，真不知道如何停靠，所以在安奇奥港口有一架军舰是楚舜的，话说回来经过半个月改造，外形更像邮轮。
    从罗马抵达港口的晏居大受震撼，为什么不租赁一个邮轮，反而要去租赁舰艇改造，价格更贵。
    当晏居得知眼前的庞然大物是意大利海军送给导演时，什么困惑都没有了，感到无比的割裂感，一个导演有舰艇，尼玛蛋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意方提前送出的大礼，也成功让其他国家很尴尬，比如天天和意大利吵架的法国，争夺情人关系是两国网友对骂的常态，前者都这么大方，后者至少不能太难看。
    还有英国、岛国等国家，毫无疑问楚舜五十岁生日，会是“血雨腥风”。
    在《海上钢琴师》拍摄过程中，意马主题乐园成为黔省年度十佳景点之一，楚舜正巧在现场，高官领导们主动过来留影。
    如果算上中宣部、总局的战略总顾的职位，以及联合国的职位，楚舜等级应当是高于高官的，抛开文化影响不谈。
    “老梁麻烦你了。”楚舜道：“现在好歹也是国际导演，让你做副导也的确是大材小用。”
    如果不是担当主角，楚舜不要现场导演也成，可现在不成，晏居走了，就要来谍影重重系列导演老梁。
    “我国际导演那绝对是楚导给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所以楚导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我最近也没事。”
    老梁马上说，言语之间很是真诚，他不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可谁是贵人却很清楚，好莱坞系列电影很多，可不换导演的系列电影少之又少。
    他又道：“况且连名导欧迪亚都当过楚导的副导演，我还差得远。”
    “那我们就直接跳过商业互吹，老梁你需要休息一天吗？”楚舜开口问。
    “重新回到楚家班，我精神抖擞，完全不需要。”老梁道：“楚导你直接分配任务。”
    “接下来是拍摄在锅炉房的剧情，镜头和表演，都要你盯着。”楚舜道。
    “明白。”老梁点头，来时他在飞机上剧本和分镜都过了一遍，同时环视现场布局，服化道是好的。
    老梁暗自点头，其他不谈，楚家班的服化道在好莱坞工业化完整的核心团队面前也是优秀的。
    毕竟在好莱坞拍过戏，老梁比晏居做现场导演效率更高，剧组进度也稍微加快。
    时间眨眼滑落到七月中旬，晏居回归暂时代替拍摄素材，而楚舜和老梁暂且离开三日，参加《谍影重重6伯恩归来》的首映礼。
    不是主场，也不想抢风头，所以楚舜在首映礼上比较低调，猫姐三次登上时代周刊，被《人物》杂志评为电影史上35位大美人，abc电视台称呼于敏为世界最著名的十大华人影星之一。
    反正依靠楚舜搞出的谍影重重系列，以及撑着名气接拍的几部好莱坞式动作片，于敏没达到成龙高度，但和地球上的李连杰相差无几。
    焕发第二春，不知道能否再进一步。
    伯恩归来作为另类版本的飓风营救，老梁贯彻始终，还加上了好莱坞特色——“关爱牌”。
    伯恩归来中有单身女人独自带孩子的艰辛，还有特殊职业退役后的安置问题，老梁很聪明，核心还是“爽剧”套路，关爱牌有就行，宣传时可以作为亮点。
    “范妮是最棒的功夫巨星。”
    “太强了，这才是特工片，虽然没有阴谋，但出手依旧畅快，我喜欢这部影片。”
    “你没看宣传吗？编剧栏有船长。”
    “难怪，比第五部好看，船长打造了这个系列，也让这个系列焕发光彩。”
    和楚舜的首映礼几乎都是业内人士不同，普遍来说多数是观众，影评人只有十几位。
    观众们的评价偏好，商业大片“好看”是唯一标准，如果还能附加一点思考，那更好。
    有大火的前兆，猫姐要请楚舜吃饭，后者回应：“有机会的，我也要抓紧回去拍新片，好莱坞这边猫姐你也要商演，下次见面再约时间。”
    老梁没有和楚舜回黔省了，作为导演他也要宣传，楚舜一人独回，《海上钢琴师》继续拍摄。
    进度喜人，一晃眼拍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