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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宾 第135节

    我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这腰带,还是早晨更衣时,我为他挑的。革带金扣,有兵戎之气又威仪十足,正适合今日观兵。
    但它出乎意料的难解。
    我扯了好一会也解不下来。正当我皱着眉,贴上前去再用力时,他的手将我按住。
    “我来。”他的声音低而无奈,而后,只见他三下五除二,那带扣就松了开去。
    他随手将革带仍在榻上,扯了衣带,自己将外袍宽了下来。
    而后,底下的薄绢中衣也被他脱下。
    我看到那身体上也残留着点点红痕,还有几道可疑的印子,像是指甲抓出来的。
    耳根蓦地烧灼。
    正当他开始扯袴上的腰带时,我大窘,忙转过头去:“住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番外——阿黛的七夕(二)
    在这寿宴之中,齐王自不是那最地位最尊的,却是最引人瞩目的。
    才入东园,阿黛就看到了那被众星拱月般围在正中的,不苟言笑的脸。
    与第一次见到时一样,他还是喜欢穿得素净,身上无繁复艳丽之物。可他立在人群之中,却似自有葳蕤生光,纵然是衣饰再华贵之人,在他面前也不过芸芸众生,黯然失色。
    过去向齐王见礼和攀谈的人一拨接一拨,无论何人,齐王除了还礼,皆清冷之态,并无多言之意。
    “你兄长今日那身袍子甚是好看,是不是宫里的新料?”明玉掂着脚尖张望着,好奇地问阿黛。
    阿黛狐疑地看她:“你究竟是来看齐王的还是来看我兄长的?”
    “都看,有何不可?”
    眼见着围过去的人越来越多,明玉疯狂扯阿黛的袖子。
    阿黛无奈,只得唤来一个仆人。
    “将我兄长请到东园边上的花厅去。”阿黛看了看明玉,照着她交代的话,吩咐道,“就说我有急事。”
    仆人应下。
    明玉又扯扯阿黛袖子,使着眼色。
    “哦,让我兄长将齐王也带上。”阿黛忙补充道。
    仆人再应一声,转身去禀报。
    明玉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可不知他能不能将齐王带过来。”阿黛说。
    “放心好了。”明玉笑得贼兮兮,“他定然会的。”
    明玉铁口直断,竟果真奏效。
    没多久,上官谚就带着齐王来到了东园边上的花厅里。
    “何事?”他问。
    明玉站在我身后不说话,纨扇半遮面,站姿如弱柳扶风,一副教养上乘的贤良淑德之态。
    阿黛再度在心里翻个白眼。
    “也没什么。”她说,“我看那边人挤人的,兄长的鞋子都要被人踩脏了,便想找由头让兄长过来喝茶,歇一歇。”
    上官谚的眉梢动了动,看着阿黛,又看看明玉,转头对齐王微笑道:“我跟你说过我这妹妹是懂事的,可没说错。”
    齐王没答话,只将目光扫了扫阿黛,而后,跟着上官谚入内。
    茶早已经备好,上官谚也确实渴了,拿起茶杯喝两口,神色有些意外。
    “这是今年的紫笋?”他问明玉。
    明玉道:“正是。”
    上官谚颔首:“香气清且纯正,乃难得之物。府上有心了。”
    明玉唇角弯起,微微垂眸,将笑意掩在纨扇之后:“大公子过誉。”
    阿黛听着二人说话,往齐王那边看一眼。
    只见他也尝了一口,似对茶的味道毫无所觉,更没有任何要说些客套话的意思。
    什么性情清冷。阿黛忍不住腹诽,说不定就是个闷葫芦罢了。
    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上官谚便要起身,与齐王回到东园里去。
    明玉却不舍,激灵之下,目光一闪,看向阿黛:“阿黛,你不是说有事要与大公子商议?”
    阿黛一愣,看着明玉:“何事?”
    明玉暗暗对她使了个眼色,微笑:“你方才不是说,七夕想到金光门的漕渠放河灯,做那流灯乞巧?”
    我何时说了要与兄长商议?竟敢卖我。阿黛心里骂道。
    “金光门的漕渠?”上官谚饶有兴味,“何谓流灯乞巧?”
    阿黛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便是京中时兴的乞巧之俗,到金光门的漕渠去放河灯许愿的。”
    “哦?许的什么愿?”
    “什么愿皆可。”明玉见机在一旁补充道:“这新俗,讲究男女分开,女子在金光门放灯,那灯随着漕渠漂到西市许愿池去,男子在许愿池里拾灯,拾到谁的,不但能为那人完愿,自己还能沾沾福气。”
    说罢,她望着上官谚的齐王,温声道:“大公子和齐王也去么?”
    上官谚的眉梢微抬,看看阿黛。
    “你想去?”
    阿黛讪讪,无奈地“嗯”一声。
    “你想与萧娘子去也无妨。”兄长道,“只是放灯归放灯,切不可甩开家仆乱走。”
    阿黛没想到兄长竟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眼睛一亮,忙答应下来。
    果然有明玉在,家里的人就会放心。连兄长也不例外。
    阿黛心想,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亲生的。
    齐王站在上官谚身边,依旧一语不发,只看着上官黛和上官谚说话。
    未几,上官黛的目光忽而看过来,他不着痕迹地转开了眼睛。
    离开花厅之后,走了十来步,齐王忽而问上官谚:“七夕夜,你出门么?”
    上官谚想了想,摇头:“暂且未知,到时家中或许有什么安排也不一定。阿黛贪玩,她出门去,家中总要有人给她在我父亲面前打打圆场。”
    说罢,他看着齐王:“子烨莫非想去看阿黛说的那什么流灯乞巧?”
    “不去。”齐王望着别处答道,斩钉截铁。
    ——
    阿黛从宫中带回的那流灯乞巧的说法,让一众闺中密友也十分感兴趣。
    她们和咸宁公主等人一样,围在一处叽叽喳喳,并且很快决定下来,七夕夜要去金光门放灯。
    “也不知谁会拾到我的灯。”一位闺秀满面憧憬,“要是齐王就好了。”
    即刻有人说她这是白日做梦,但很快也跟着想入非非。
    “阿黛,你兄长不是与齐王交好么,能不能让他带齐王去一趟放生池?”她们笑嘻嘻道。
    阿黛叹口气,觉得自己最大的用处,大概就是给她们做花痴齐王的垫脚石。
    不过,既然兄长准许了,那么金光门放灯也还是要去的。
    七夕前一日,明玉就让人去将灯买了回来,分给阿黛一盏。
    河灯最忌漏水,纸笺放在里面,若是受潮就毁了。明玉向来女红出色,于是取来精美的帛片,将自己的名字一针一线地绣在了上面。
    阿黛女红从来不好,也对这什么流灯乞巧毫无兴趣。
    如意郎君是什么?
    太子那样么?
    她嗤之以鼻。
    可明玉千叮咛万嘱咐,说那河灯里不能空着,一定要写东西塞进去,不然不吉利。
    她坐在闺房里,想了想,索性名字也不写,就在纸上画了一只狗。而后,折起来,放到河灯里。
    这下吉利了吧。
    她心想,志得意满。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香(上)
    子烨停住。
    再转头过去,他没再动,上身光着,下袴细带上的结扯开了一半。
    我忍着脸上的热气,不满道:“我让你自己宽衣,又不曾让你将下面也脱了。”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未消的缘故,他看着我,顺从且无辜。
    “不将下面也脱了如何沐浴?”他说。
    “那也该等我走了才是。”
    “你为何要走?”他更是诧异,“我们昨夜什么都看过了。你什么样我都知道,我什么样你也都知道。”
    我:“……”
    这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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