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从这本名为《克苏鲁的呼唤》的书中，涌现出一大批巨大无比的旧日支配者。
    它们的形态离不开舞动的触手，发出难以名状的低吟，以各种姿态碾压似地扑向那些恶魔。
    这些张牙舞爪的恶魔们被触手毫不留情地拎起来，漫天乱甩，飞出了天女散花的局面。
    快银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所以，你真的是魔王吧？”
    卡喀亚诚恳地说：“……不是，我是人类。”
    亚历克斯弱弱地说：“呃，舰长……”
    他极少如此正式地称呼卡喀亚，小女孩也看向他，认真地问：“怎么了？”
    快银也从旧日支配者那边移开视线，看向手里拖着的小矮子，脱口道：“你长犄角了！”
    卡喀亚：——哈？？？？
    她连忙抬起手，摸了摸头顶，果然掌心传来硬硬的，尖尖的触感。
    她慌张地甩起尾巴……等等，尾巴？
    她转身想看，看不到越想看，越慌张尾巴越抖，更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像只追着尾巴的小奶猫一样原地转圈圈。
    亚历克斯看不下去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捏起卡喀亚的尾巴尖，让小女孩能看清楚：
    果然是恶魔尾巴，细细长长的一条线，尖端是个三角形。
    卡喀亚大惊：“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全是“今年的万圣节不用化妆了”。
    亚历克斯想不了这么多，看向快银求个解释：“怎么回事？”
    快银结结巴巴地说：“正……不正常中透露着一丝正常。”
    亚历克斯：“哈？”
    这算什么回答？
    快银曾经听一些恶魔幸灾乐祸地对他喊过：
    在地狱边境住久的人，会开始慢慢具备一些恶魔的特征——比如角和尾巴。
    “我也变了。”快银拨开自己银色的头发说，果然，在厚厚的发层中，藏着一对小小的恶魔角。
    他继续说：“可是，我没听说过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变化。”
    亚历克斯当机立断，放下卡喀亚的恶魔尾巴，说：“这里有多少人？把他们召集起来，我们快点离开。”
    卡喀亚也立刻点头，心中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只要回去就会没事。
    旧日支配者们依然在教恶魔做事，用触手狂抽恶魔的耳光。
    一番加速度后，快银带出了三四个人和一个婴儿，看来这就是仅存的变种人。
    此番情景令人心酸，卡喀亚具象“踏蝶”将他们带回去。
    从来到走，前后没超过十分钟，当他们回去到文化馆时，那些护卫都还没退出去。
    亚历克斯张罗着把婴儿安排好，幸运的事，这个孩子的身上没发生什么变化。
    不幸的是，卡喀亚和快银大眼瞪小眼地把“下午茶”喝到撑，身上的变化一点也没有消失的迹象。
    终于，卡喀亚觉得不能再拖，比扎罗会受不了。
    她放下杯子说：“我要回去了。”
    亚历克斯震惊地看着她，以为她遭受的打击太大，以至于神情恍惚。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回去吗？舰长，你可能会被当作怪物……”
    卡喀亚笃定地回答：“我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她有这个信心：不就是外形变成恶魔吗？
    不需要躲躲藏藏，也不需要害怕，对亚当斯家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事儿。
    回家，得先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才能有精力去找恢复的办法。
    亚历克斯怀疑地说：“真的？”，悲伤的往事一幕幕闪过，他很快自嘲地笑笑，“那么，我真是羡慕你啊……”
    话虽如此，当卡喀亚回到阿卡姆，准备好好休息，却在大厅里遇见蝙蝠崽们。
    听见叫声，她才意识到还有“邻居”的心情要好好地“照顾”。
    看着外形出现小恶魔特征的金发小女孩，提姆差点把咖啡泼出去，达米安惊讶地问：“你怎么回事？”
    卡喀亚沉默片刻，心虚地回答：“女大……十八变？”
    男孩们震惊了：这句话里的“变”，原来是指“变异”吗？
    第60章 060
    迪克好奇地问：“你有长出黑色的小翅膀吗？”
    达米安哼道：“无聊的问题,我更想知道你会不会恶魔的法术？”
    提姆若有所思：“这么说……你们的确有些恶魔的血统，是吗？”
    罗伊伸出手，敬畏地问：“我能摸摸角或者尾巴吗？”
    他的手指没碰到卡喀亚的头顶,就被迪克出手赶开了。
    迪克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老人们说，恶魔的角代表了某种象征,摸了之后,就会奠定两人之间的契约关系,从此，你就是恶魔的仆人……”
    卡喀亚闻言，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谁料,迪克马上皱起眉补充：“或者反过来，恶魔就是你的仆人……我有些记不清谁会当主人，谁会做仆人了。”
    卡喀亚为他的记不清深感遗憾：
    如果真有“摸摸角就让对方变仆人”的功能,她打算带角出门碰瓷。
    但是如果是被摸角后,她自己成为仆人,那就亏大了。
    杰森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轻蔑地说：“等我老了，也要出去胡说八道。”
    虽然如此,但没有人再试图碰卡喀亚的头发里那一对小小的恶魔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