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好。”
    嘴上说着,却没有实际行动,昨晚洗过后她一个手指都懒得动弹,睡衣都懒得套,被子下,只有一条内裤。
    “我先出去。”傅砚礼意识到,先起身。
    等门关上,林予墨才从被子里磨蹭出来,她抱着手臂去找衣服,一件件套上时,察觉到有那么点尴尬。
    分明做过最亲密的事,第二天却好像不太熟,这是正常反应吗?林予墨不清楚,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林予墨熬到差不多时间下楼,立刻闻到饭菜的香味,傅砚礼依旧是稳定发挥,做三菜一汤,其中一道是她最喜欢的烧排骨。
    她捧着碗,递进嘴里一口白米饭,咀嚼间溢出谷物的香味。
    然后又夹一块排骨,张嘴去啃,肉质软烂脱骨,炖的时间刚刚好,做排骨最少得一个小时吧,他得起多早啊。
    傅砚礼,当之无愧的田螺先生。
    林予墨埋头吃饭,有些躲避傅砚礼的视线,企图缓解多年好友上/床这一尴尬,即使有交流,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嗯。”
    “啊。”
    “好吃。”
    “挺好的。”
    “……”
    察觉到她的冷淡,傅砚礼放下碗筷,眼神认真,问:“予墨,你是不是对昨晚不太满意?”
    林予墨差点被噎住,艰难道:“没……没有,怎么,怎么这么问?”
    “你从现在跟我说话每句不超过五个字,如果不是因为昨晚的愿意,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傅砚礼没什么情绪波动,说话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他眼廓本来就深邃,看着她时,目光深深的。
    就好像,她才是吃干抹净就不认人的渣女。
    但她能怎么说。
    说是因为昨晚太满意,那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被他悉数知晓,她感觉难为情,没脸见人。
    第37章
    “我没有, 我只是,不太习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林予墨放下碗筷, 搓揉下脸,眼里有些茫然。
    多奇怪。
    跟人相处快二十七年,从光着屁股到同睡一张床。
    她常识性地问:“你能理解吗?”
    傅砚礼听完她的解释,道:“能理解一点, 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说, 我尊重你的意愿, 你不想做, 我……”
    “没有。”
    昨晚她就发现一个事实, 禁欲这个词大概此生跟她沾不上半点关系。
    傅砚礼将一块排骨夹进她碗里,道:“不太习惯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多试几次,直到你重新习惯。”
    “嗯。”林予墨点头, 反应过来又抬头:“嗯?”
    她一时分不清,他这句多试几次,是考虑她,还是藏有私心。
    周末两天, 总不能都在床上度过。
    林予墨轻咳一声:“有没有健康一点的活动,比如一起看部电影, 看看书,出去走走?”
    “吃过饭可以看电影。”
    “好,我选电影。”
    最近新出的电影林予墨都不怎么感兴趣, 她将挑选范围放在以前电影上,她喜欢演员奈特莉, 在她《赎罪》与《傲慢与偏见》之间,选择后者,前者是be,过于悲情,她是个俗人,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
    傅砚礼端来果盘跟零食,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林予墨没什么样子靠躺着,到最后没骨头靠在他身上,她看着屏幕,也就免去对视时的淡淡尴尬,她在努力克服那种做完后的不熟感。
    傅砚礼伸出手臂,搭在她腰间,他对电影没什么兴趣,更对别人缠绵悱恻的感情没反应,他没什么感觉地看着屏幕,时不时作出投喂的动作。
    “她好漂亮。”林予墨在说伊丽莎白,她几乎具备她对完美女性的幻想的一切品质,聪明幽默,性格坚韧,细腻。
    傅砚礼说嗯,算是认可她的回答,虽然在他眼里,好漂亮是形容她的。
    电影节奏紧凑,精致的工艺品,没有一个镜头是多余的。
    达西先生雨中告白那场戏是林予墨反复看许多遍的桥段,冷风细雨里,两位年轻人身体里都藏着滚烫心脏,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达西嘴唇颤动道:“伊丽莎白小姐,我挣扎许久,再也无法承受……”
    她视线一直停在电影屏幕,思绪却忍不住乱飞。
    傅砚礼身上的气息难以忽视,是衣服剥离过后,身体本身的味道,扰得她不能静下心。
    手起初是无意识地放在他腿上,感受到布料下的紧致触感后,又下意识地移动,明明不软,手感却意外的好。
    为什么啊,她捏自己就没感觉。
    “予墨。”他叫她,同时捉住她乱动的手,“你再摸下去,今晚健康的活动,可能就要变得不健康。”
    他表情有些无奈。
    她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
    这个认知让林予墨感觉到好笑,恶趣味滋生,她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样子,弓着脚背,小巧精致的脚趾碰上他的小腿,一点点往上攀爬,她挑衅地问:“我倒想看看怎么不健康。”
    屏幕里,两位主角距离近到快要碰触到嘴巴,呼吸的热气氤氲着彼此,那个吻始终没能亲下去。
    屏幕外,傅砚礼轻易握住她的手臂,拉向自己,从善如流地吻住她的唇,她不得不趴坐他身上,被托住臀,一个法式深吻,吻得她缺氧。
    她穿着睡裙,从某种程度上讲,倒是方便他。
    昨晚的感觉再次回来,林予墨没什么自制力,半推半就,或许认真回想起来,并没有推。
    理智时而在线,她想到这沙发是她最喜欢的,她不想换。
    傅砚礼将衣服垫下,嗓音克制沙哑:“这样就好了。”
    林予墨摇头,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想起自己十四五岁时,父亲带着她上马术课,因为她尚小,所以选的是一匹小马驹,小马驹性格温良,她却学得很辛苦。
    马术课老师说她腰部缺乏肌肉,核心力量不强导致。
    正如眼下,她同样艰辛。
    她只好紧紧搂着傅砚礼的脖颈,怎么都不肯再动,他便抱着她,手掌如烙铁,她被烫得耳朵滴血,眼尾挤出生理性眼泪。
    好难过的感觉。
    又想到两人没结婚前,也是在这个沙发,他将自己快裹成木乃伊,时至今日,做着完全不一样的事。
    莫名有种衣冠禽兽的潜质。
    大汗淋漓过后,她简单冲洗了下,那条睡裙皱皱巴巴,已经是不能穿,她便随手拿的是他的t恤,足够宽松,衣摆到大腿的位置。
    是不自知的撩人。
    傅砚礼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让她最好别穿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她问。
    傅砚礼道:“因为不合身。”
    “有一种风格叫oversize,”又觉得他不一定能懂,没必要跟他解释,“你好小气。”
    “……”
    林予墨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盘坐在床上,要跟他下国际象棋,鉴于新手保护,他让一半的子,下棋过程中允许她下错耍赖,没什么悬念的还是输掉,她不甘心,重新拿来五子棋,她连骗带哄的,才终于赢下一把。
    只赢一把,就能抵消掉今晚输掉许多次的不快。
    林予墨认为自己是下棋天才,只是小时候没有经过适当的引导。
    傅砚礼笑而不语,并未打击她膨胀的自信心。
    ……
    林予墨度过此生最荒唐的周末。
    两个人都没出门,吃喝全靠外卖,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卧室,是床,意识到纵/欲过度是拿安全用品时,盒子往下倒,一个都没掉出来。
    空掉了。
    十二只装。
    她怀疑商家缺斤短两,否则不能解释,还有一些去哪了。
    “……”
    林予墨心虚地望向身边的某人,他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迹,模样唇红齿白,正经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太会装了。
    她不满评价,决心下一次要坚定拒绝诱惑,即使对自己的定力有一定的怀疑。
    没等林予墨去想怎么高贵冷艳地拒绝傅砚礼,而他彻底装不下去的爽文剧情,她被林晋慎叫去约谈,兄妹两人在办公室单独交谈。
    由于这段时间林予墨跟林晋慎接触碰多,跟经过脱敏治疗似的,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怕。
    林晋慎告诉她,她给的提案他看过,没什么问题,至于新酒店能否立项,需要她去实地考察,时间短则一个星期,长则半个月。
    “我有问题。”林予墨举手。
    “说。”
    林予墨道:“我能不能不出差,这种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会有人跟你一起去,你带团。”林晋慎面无表情回应。
    “哥,我不想去。”她表情恹恹地,“我宁愿跟着你天天跑现场,甚至是将办公地点搬到你这,哪怕是跟你朝夕相处呢。”
    这是她能想到最地狱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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