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世泽下意识看了眼林亭雪的位置，那里已空无一人。
    昏迷前，段世泽心想：这么大的乱子，姐果然不满意，提前离场。
    姐姐，我去给你买伤药。你在这坐会儿。
    冷瑶看着林亭雪满是鲜血的手，心疼地不敢触碰，自己跑着寻找药店。
    立刻明白先前一切都是姐姐弄的，是姐姐救下了段世泽。姐姐总是那么善良，会拯救任何人。
    林亭雪坐在公园的长板凳上，看着手上的玻璃碎片，满不在乎地直接拔出。
    整场演唱会小兔子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子上，实在讨厌，不想救。
    修真界时，乞丐、妓/女、被拐卖的孩童都救。这人无错，再讨厌也得救。
    但踹一下不会死，林亭雪做出判断：能踹。
    远处，冷瑶着急慌忙地跑过来，手里拿着消毒的碘酒、药膏和绷带。
    姐姐，你的修为高强怎么会受伤？
    段世泽此次应死，这个世界的天道再次限制自己，剥夺了周身的灵力。她只能用肉体凡胎断铁链，碎玻璃。
    但林亭雪下意识不想告诉冷瑶：是我低估，只用一成灵力。下次不会再这样。
    告诉了这只兔子，也只会哭得更厉害。太丑，不想看到小兔子哭。
    可怎么止得住，冷瑶看着对方血肉模糊的手，豆大的眼泪往下掉。拿出碘酒仔细地消毒伤口，又涂上药膏。
    受伤的手被气息拂过，林亭雪看见对方低头轻轻地吹着。
    冷瑶将白色绷带缠好，眼眶通红：姐姐，是不是很痛？你以前也那么痛吗？
    笨兔子，再重的伤自己也受过，何必如此重视？
    虽这样想着，原本似冰的眼眸却在不知不觉融化，说了一贯的回答：无事，我已习惯。
    痛怎么会习惯？冷瑶坚持到，声音中带着心疼，姐姐，痛是不会习惯的。所以，你答应我，不要再受伤，时刻把你自己摆在第一位。
    曾经，冷瑶崇拜的就是林亭雪无论何时，无论承受了多少痛苦，仍有一颗守护苍生的道心。
    可现在，她真正同林亭雪相处，却希望对方从未遇到那些事情。
    听了冷瑶的话，林亭雪微微错愕，痛难道不会习惯吗？
    修炼四百多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只是修为加身，全部能瞬间愈合。
    作为修真界第一人，合该强大。连她都认为，痛一字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林亭雪愣愣地看着冷瑶刚绑好的白绷带出神。
    原来是痛的，原来是自己刻意忽略。
    林亭雪将面前的冷瑶拥入怀中，依靠在对方身上，痛感似乎在一瞬间消散。
    好，我答应你。
    第13章 醉酒
    第二天清晨，宿舍内，冷瑶拿着新绷带：姐姐，你坐在椅子上，我给你换药。
    林亭雪坐在椅子上，却没有将手递给对方。她有个问题想问冷瑶：昨日你对台上那讨厌小子喊的是什么？
    冷瑶下意识后缩，腰抵到身后的书桌边缘，避无可避，打着哈哈：姐姐，我就喊了句好帅。
    林亭雪没有被糊弄过去，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个词似乎是表达爱意的：老公是什么意思？
    冷瑶眼珠子提溜地转着，十分慌乱。先前追星追习惯了，没想到在姐姐面前那么叫。还好修真界没有这个称呼，可以糊弄对方。
    和你亲近的人打招呼，我们就会那么叫。
    突然想起自己说什么姐姐就听进什么，冷瑶忙道：要非常非常亲近的那种。除了我，你不要这样和别人打招呼。
    林亭雪压迫性的气息笼罩冷瑶，将她困于书桌前：那你也叫我一声，我从未见你这样和我打招呼。
    冷瑶脸上的热度传到耳朵，耳尖颤了颤。想要推开对方，逃离。林亭雪似乎知晓她心中的想法，拿手去挡。
    看到白色绷带，冷瑶要推开的手又放下，无所适从地支在身后的桌面上。
    老婆，我爱你。
    林亭雪莫名的心情愉悦，自己是不是也要像那讨厌的小子一样回应。
    小兔子说，这是打招呼的意思。这个世界奇怪，把我爱你当做打招呼，但自己要学会遵守。
    我也爱你。
    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均是林亭雪好闻的体香，干净舒服。冷瑶的眼神有些迷离，不自觉仰头，主动吻上对方的唇。
    一触即离，立刻后退。
    林亭雪还能尝到些冷瑶的甜，奇怪：打招呼还需要这样做吗？
    演唱会那讨厌小子明明没有这么做，还是自己记漏？
    冷瑶羞得拼命拍打自己的脸，忘了是自己先哄姐姐，说这是打招呼的方式。
    结巴道：对...对对，但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打招呼。
    林亭雪的眸子半遮，无端地显出些落寞：我们不是非常非常亲近的吗？
    完了，惹姐姐伤心。
    我们自然是最亲近的，但别人知道，会难过。朋友不止一个，我们要一视同仁。
    原来如此，林亭雪忍不住舔了下唇，可刚刚打招呼的方式她还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