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咳咳咳......”体内火魔力与诅咒之力被拔除，提利昂猛地吐出一口乌黑腥臭的淤血，眼中渐渐有了一分神采。
    “女王陛下手段果然高明，琼恩都没发现我中了诅咒。”侏儒半是恭维半是真诚地说。
    丹妮神色淡淡，退回自己的靠椅上，一边把铁手套戴回去，一边问：“怎么回事？把经过详细讲一遍。”
    侏儒哀叹一声，在梅姬·莫尔蒙的配合下，从事变到谈判结果全部叙述了一边。
    “嘶，世上还有那般强大的幻术？”大熊面色一白，惊骇道：“我也听说有巫师懂幻术，但他们需要用药剂辅助才能成功，而且只能迷幻少量意志不坚定者。”
    “也不知特种训练的土狗能否分辨出来。”马人侍女姬琪歪头看向门口。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两名无垢者牵着的狗在楼梯间来回巡视。
    “既然是魔法，应该有魔法波动。”丹妮沉吟道。
    “唉，那女人硬实力不一定比您强，可手段太多了，是纯粹的巫师，您更像魔剑士。
    这次输得太惨啦，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侏儒苦涩道。
    “活该，叫你不要招惹她，偏偏去。哪个巫师还没两手绝活？更何况她还是半神。”丹妮没半分同情，冷笑嘲讽。
    “我也不想去惹她，偏偏珊......”侏儒无奈叹口气，“算了，我也有责任，整个暗杀行动都是我谋划的。”
    “女王陛下，史坦尼斯要翼龙赎金，你给不给呀？”梅姬问。
    丹妮好奇打量大熊的姑姑，身高一米五出头，头发灰白，蜡黄的脸蛋有刀刻般的深壑纹理，五十岁左右，穿着一套老旧的黑色铠甲。
    矮小，却敦实强壮的一名女战士。
    “一条翼龙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史坦尼斯现在恐怕用不上翼龙了。”
    随后丹妮把盟军翼龙小队出现，攸伦与蓝道·塔利合作打退黄金团、多恩骑兵团的事说了一遍。
    “我们中似乎出了内奸！“提利昂怀疑道:“有人在史坦尼斯与铁王座之间来回传递消息，并且，他非是效忠于史坦尼斯，而是在为铁王座服务......”
    下一刻，他脑海中浮现一个红脸胖子的身影。
    表叔席奥默学士！
    “七神在上，毁掉我计划的人竟是一名兰尼斯特！”
    侏儒脸被烧的焦黑，看不清表情，但他的眼神与语气，充满荒谬与绝望。
    “谁是内奸？”梅姬惊怒道。
    “席奥默学士，他出生在兰尼斯特港，是一位兰尼斯特旁系，我父亲当年还资助过他。
    也因为他是兰尼斯特，才能谋得白港学士的肥缺。”
    侏儒苦涩喃喃：“若非他传递消息，即便伊耿被俘，真龙联盟的核心力量也能在君临摸清我们底细之前有序退走，退回风息堡与谷地，今后未必没有重整旗鼓的机会，可现在......“
    黄金团被打残，多恩被打残，风暴地贵族再无凝聚力，谷地......也不知谷地情况如何了。
    “既然他是兰尼斯特，为何能成为临冬城学士？”乔拉疑惑道。
    “学士有名无姓......“老伊蒙皱眉，“曼德勒伯爵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才对呀！”
    鳗鱼大人何止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怀疑他与君临有勾结，故而很多机密之事，比如与戴佛斯的结盟（ps），与石心夫人的联系，统统瞒着他。
    所以，鳗鱼大人在波顿手下搞了那么多小动作，却一直没暴露。
    在琼恩为临冬城寻找学士时，鳗鱼大人也提醒过他，但鳗鱼大人没有证据证明席奥默学士背叛过自己。
    事实上，席奥默一直努力为曼德勒家族服务，把白港打理的井井有条，之前从没背叛过鳗鱼大人——没机会。
    “看来存在数千年之久的学城，真到了或变革，或消亡的时候了。”大熊叹道。
    “伊蒙师父先帮提利昂把身上的草药与污垢清理一遍，等傍晚我回来，再用圣疗术为他治伤。
    至于梅姬伯爵......
    先在金字塔住下，提利昂要想康复，至少一个星期，姬琪去准备卧室。
    乔拉爵士休假半日，陪伯爵熟悉弥林环境。”
    对侏儒与梅姬做过安排后，丹妮立即换来大黑，飞离大金字塔。
    等伊耿指挥无垢者将侏儒抬走，姬琪与几位侍女也离开花园。
    梅姬扯了扯衣领，道：“北境这会儿都冬天了，这里还是夏天。”
    “也快冬天了，气温比两年前低了十龙氏度，北边的多斯拉克草原已经有小雪降落。”
    “龙氏度？”梅姬茫然。
    乔拉在花园一颗柿子树下找到根室外温度计，然后把它向姑姑介绍了一遍。
    “按照现在的温度降低速度，十个月后弥林平均气温为零度，大概长夜会在十个月后到来。”
    “唉，长夜什么的，都没影儿呢！反正北境冬天没更冷，最近几个月还尽是艳阳天呢！”
    梅姬摆摆手，端详大侄子一番：红光满面，精力充沛，双眼有神，穿一件崭新的烟黑色哑光板甲，胸口灿烂的白色釉瓷，身后有宽大洁白的披风。
    整个人威风凛凛，仪态非凡。
    “不错嘛，比当年逃离北境时的仓皇强十万倍！看来亚丽珊没说错，你在奴隶湾重新做人了。”熊母在大侄子胸口拍了几下，笑呵呵道。
    大熊脸一黑，表情别扭道：“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提它作什么。”
    “你要不要去街上逛逛？”他又连忙转移话题。
    梅姬走到矮墙边，望着远方的军营道：“外面在打仗呢，城里还有什么可看的。”
    弥林城外10公里，盟军的营地模模糊糊，看不太清营寨与营帐，却几乎占据全部视野范围。
    隐约可以看到蔚蓝天空亮起一道火柴棍大小的火光，梅姬猜测那是龙炎，但距离太远，巨龙甚至没蚕豆粒大，龙炎看起来更加渺小。
    等乔拉取来一个高倍望远镜递给她，梅姬证实了之前的猜想。
    木栅栏围成的营地四四方方，内有宽敞的回字形大道，在营地外，还有深深沟壑。
    因为营地建在海边，还有海水引入壕沟中，像一条简陋的护城河。
    五颜六色的蒙古包犹如春雨后田野里长出的蘑菇，填充在营地内。
    士兵居住的营帐、战马的马厩，皆整齐有序地排列。
    天空数十条翼龙在鏖战，时不时有翼龙投下一枚火油弹，在地面砸出十多米高的熊熊火焰，红色的火、绿色的火，好似一朵妖冶的花。
    不过翼龙的战斗方式有些出乎梅姬预料。
    在她想来，就该和《血龙狂舞》中的龙战一样：两条龙纠缠在一起，你咬我的脖子，我咬你的翅膀，鳞甲如雪落，鲜血似雨泼，啸声冲云霄...最后，尸体砸落地面，震动八方。
    此时的翼龙却分为泾渭分明的两层，高层在四百米以上，数量不多，也就七八只，翼龙翅膀涂有鲜红的七芒星，正在往营地扔火油弹，应该是龙女王的龙骑士；底层在200米以上，300米以下，翼龙宽大的肉翼上什么痕迹也无，属于盟军。
    盟军的翼龙超过40只，它们五条为一个小队，时不时向天空爬升，似乎要袭击投掷火油弹的七芒星翼龙，然后龙女王骑着黑龙赶来，龙炎喷射——但在龙炎靠近前，盟军的翼龙立即俯冲向下，降低高度，再进入200米高空的安全领域。
    梅姬看明白了，营地有很多射龙弩，并非位置固定的弩机阵，而是敞篷马车驮着一台弩机，在营帐之间的车道上快速奔驰：躲避落下的火油弹，追赶进入弓弩杀伤高度的巨龙。
    如果龙女王的黑龙追逐盟军翼龙进入300米以下的空域，立即有一根根闪烁金属光芒的细长弩箭飞上高空。
    同时另一个方向的盟军翼龙小队会趁巨龙离开，开始拉升高度，准备围杀投弹的七芒星翼龙。
    然后龙女王再次赶去救援......
    呃，这场面就像在打地鼠，大黑是锤子，盟军翼龙小队是地鼠，七芒星翼龙是地面上的奶酪，老鼠想爬出洞偷奶酪，锤子立即砸过去。
    起初，老鼠们还一起往洞外跑，想让锤子应接不暇，但奶酪扔掉火油弹也就变成了老鼠，他们拉升高度往弥林方向逃命，然后龙女王总能干掉几只冲出洞外的小老鼠。
    如此，就形成如今这种奇怪的僵持局面。
    “这......“梅姬伯爵却第一次见到这种龙战场面，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在干什么？”
    “日常战略轰炸。”乔拉神色平静，缓缓解释道：“你没发现吗？盟军营地烟火四起，很多帐篷与佣兵都在烈火中焚烧。”
    “你们只七条翼龙吗？”
    “当然不止，后面的龙巢有龙，自由少女岛的纽约镇也有巨龙带领翼龙劫掠盟军后勤船队。”
    “可为何不聚在一起，大规模行动？”
    “七条效率最高，也是女王看护的极限。去多了，可能被对方击落。”
    “如果数量与对面一样多呢？”梅姬疑惑不解。
    “......那便是大混战了。”乔拉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语气不自然道：“梅姬姑姑，你知道的，每一位翼龙骑士，身份都不一般，比如，我和加尔斯·海塔尔，都是白骑士。”
    “所以呢？”梅姬还是不明所以。
    “唉，我们这边选拔龙骑士的方式与盟军不一样，盟军的龙骑士可以随便消耗，我们却死一个，少一个贵族，少一位统领，划不来！”
    “你们怕死？”梅姬难以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