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和将死之人解释。”丹妮淡淡道。
    “我拯救过世界，为抗鬼大业出过力，我还加入了抗鬼统一战线，你当年发过誓，无论什么仇怨，都不能在长夜中......呃！”
    激动大叫的拉赫洛卡壳了。
    丹妮当年的确说过，长夜中，凡是抗鬼的势力，她都不会对其出手，哪怕他们之间有血仇。
    她说这句话时，世界局势比较特殊，不仅奴隶湾正被盟军围剿，七国也有瑟曦、二鹿、高庭提利尔等一大批与坦格利安有间隙的势力。
    所以，她需要用这个誓言让他们安心抗鬼。
    可现在长夜已经结束，可以秋后算账了......
    “丹妮莉丝，你也不能否认我在长夜中的功绩吧？“祂哀求道。
    “两分功，八分过。若非你捣鼓正义联盟与我作对，世界会少死几百万人，淹神与风暴神也不会误入歧途。”丹妮冷冷道。
    拉赫洛委屈大叫：“冤枉啊，大家之所以聚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对‘诸神黄昏’的恐惧，他们想抱团取暖啊。
    我当时没感受到生死危机，反而是后来才被拉入正义联盟的。”
    丹妮皱眉想了想，道：“你现在贱命一条，杀不杀都没关系，但你得说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为世界立过功。”拉赫洛连忙道。
    “你只是在尽真神的本分。我想知道，未来你能给我，或者给世界带来的好处。”丹妮道。
    “我总算是世界诞生以来第一朵火焰，留着总有点用。”拉赫洛苦涩道。
    “开天以来的第一样东西太多了，有第一个人类，第一坨屎，那有什么用？”
    “我可以帮世界调理地火。”拉赫洛道。
    “你就像一个厨艺很差，却心怀叵测，可能在食物中下毒的厨师，用之无益，不如弄死。”
    “我知识渊博，可以做你的顾问。比如，锻造瓦钢，修建黑石城堡。”拉赫洛哀求道。
    “我可以在时间之河中寻到任何秘密。”
    “不，有些涉及诸神隐秘的河流，早已被当事人截断销毁。”拉赫洛急忙道。
    “时间之河中蕴含的秘密，肯定比你知道的多。”
    “我......”拉赫洛又急又茫然。
    想我堂堂真神，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世界第一真神，现如今为何找不到一点儿益处？
    忽然，祂瞥见边上疑惑看着自己的四足怪，心中一动，大叫道：“丹妮莉丝，你如此强大，却是圣母，偏偏你还杀光几乎所有的黑暗魔神。
    你知不知道，世界将因此失去平衡？”
    “什么平衡？”丹妮奇怪道。
    “一个世界如果只有善良与正义，没有半点邪恶与黑暗，它会怎么样？”拉赫洛道。
    “唔......”丹妮若有所思。
    如果对神灵分阵营，七神肯定是守序善良。
    她早年还曾想过，神灵与明星一样，都需要人设，因此，她给大黑设定的人设就是绝对的守序善良。
    当时她在想，如果世界需要善恶平衡，在这个到处都是守序邪恶、混乱邪恶的世界，拥有守序善良人设的七神将非常强大。
    现在的事实，似乎证明了她当时的想法？
    如果她现在弄死拉赫洛与四脚怪，世间将再无强力邪神，那......
    如果平衡是真理，未来就一定会诞生一位邪恶天神？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丹妮奇怪道。
    “宇宙的至高法则不就是冰与火之歌，光明与黑暗，生与死，善良与恶毒，正义与邪恶？
    只要达成对立属性的平衡与统一，就能掌握至强的力量。”拉赫洛道。
    “你能有这见识，很难得。”丹妮叹道。
    “啊，您也觉得有道理呀？！”拉赫洛又惊喜，又意外。
    我实在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就胡乱一说......
    “你今后必须更改属性。”丹妮沉声道。
    “什么属性？”拉赫洛疑惑道。
    丹妮先把阵营九宫格解释一遍，才道：“七神为守序善良，那你必须混乱邪恶。”
    “我还不够邪恶？你之前不就因为我是邪神，才要杀我的吗？”拉赫洛呆呆道。
    “你是火之拉赫洛，勉强算守序中立。影魔拉赫洛才算真正的混乱邪恶。
    而影魔与火之拉赫洛结合的拉赫洛完全体，则是守序邪恶。
    我要你今后放弃火之拉赫洛的特性，彻底转化为影魔。”
    “这......”拉赫洛有些犹豫。
    祂其实蛮有上进心的，一直想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就连红神教义，也多是劝人向善。
    想一想就明白了，能成为人类的主流信仰，教会的教义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鼓励邪恶？
    “怎么，你做不到？”丹妮眼睛眯起。
    “守序邪恶行不行？我还有好多信徒，而且，要做个没道德、没信念的坏人，好难！”火之拉赫洛哀求道。
    “陛下，祂不行，我可以。”忽然有人插话道。
    丹妮与拉赫洛看去，却是不知何时，四足怪恢复了神智。
    “你没疯？”丹妮奇道。
    四足怪挤出个讨好的丑陋笑脸，道：“我一直都没疯。怎么说我也是领悟两条法则之歌的强力天神，怎么可能发疯？
    只不过现实太魔幻，我一时间接受不能。
    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在耳中，慢慢的，我确定眼前一切不是幻觉，也就渐渐接受了现实。”
    “喔，”丹妮点点头，皱眉道，“你想取代拉赫洛，成为未来的魔王？”
    “魔王？”拉赫洛与四足怪惊得目瞪口呆。
    “大魔王，邪恶魔神之王，与我这个神王平起平坐。”丹妮道。
    “噗通！”四足怪跪下了，磕头如捣蒜，激动叫道：“多谢神王陛下赏赐，我一定会做个最懂事，也最老实的大魔王。”
    “哎哎哎，”拉赫洛急了，“佛福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五百万年前，你要做我属神，我都没同意呢，现在竟敢抢我的大魔王位子？老实点，我让你做个小魔王。”
    “你也知道那是五百万年前啊？那时我刚出生没多久，连半神都不是，而你是真神，是老大，可你不可能永远是老大。”
    四足怪指着小火苗讥讽道：“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不仅真神位格不保，现在更衰弱成一个普通火系半神，凭什么在我面前充老大？”
    “没有小魔王，我只需一条狗。为了保密，剩下的一个做饲料，喂我家大黑。”丹妮冷漠道。
    小火苗与四足怪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异口同声道：“我愿做大魔王。”
    说完又对视一眼，一个急切道：“神王陛下，佛福特就是个笨蛋。
    祂之前以为自己在时空缝隙里待了千万年，出来后，难以接受现实，差点疯了。”
    另一个说：“丹妮莉丝陛下，拉赫洛是一头蠢驴。五百万年前，我只是个普通魔怪，五百万年后，我掌握两条法则之歌，敢孤身挑战老鱼梁木。
    可拉赫洛在这五百万年里，几乎没任何成长，现在更是堕落成普通半神，可悲啊！
    您需要狗，也该选一条聪明强壮资质高的良种犬。
    而且，祂还不愿混乱邪恶，我原本就很混乱、很邪恶，天生的魔王胚子啊！”
    拉赫洛急忙争辩道：“我有真神位格，以我的天赋，能快速领悟火之歌的副歌。佛福特却潜力耗尽，一辈子就这样了。
    神王陛下若不信，可以将我们两个一直关在时空漩涡里，看谁先逃出来。”
    “哈哈哈，你个几千万年没半点进步的家伙，竟说我潜力耗尽？”四足怪大笑不止。
    “唉，看来我只能选拉赫洛了。”丹妮叹道。
    四足怪呆了呆，难以置信道：“陛下，您该不会真相信祂的天赋比我强吧？
    仅仅五十万年，我就领悟了云之歌与烟之歌，整个黑暗世界，都没几个比我更天才。
    事实上，我人生的前五十万年，一直都是超凡界青年一辈第一人，或中生代第一人。”
    拉赫洛则大喜过望，叫道：“陛下好眼力，透过表象看本质，一眼看出我的内秀型天赋。”
    丹妮木着脸道：“你们都误会了，我就是要选笨蛋。”
    “what？”两个魔头惊呆了。
    丹妮道：“我家大黑才是七神，未来我或许会离开这个世界，神王的宝座自然就交给他了。
    可巨龙生性驽钝，修行天赋较差。
    所以，我得选一个天赋不如他的大魔王，免得家犬变白眼狼，反咬我家大黑一口。
    以拉赫洛的天赋，再也没有比它更合适的大魔王人选了。”
    “嗤——”地心岩浆中的火苗熄灭，变成一团明灭不定的焦炭。
    四足怪呆呆傻傻，张大嘴巴，几乎下巴脱落。
    良久，祂嚎叫道：“不，陛下，您听我说，我潜力已尽，几百万年没进步啦！我还脑子有毛病......”
    说完，祂还摆出个傻样，喃喃道：“幻觉，骗不了我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看，我多傻！肯定无法威胁您的巨龙的地位。”四足怪哀叫道。
    一朵浑黄暗淡的小火苗重新从岩浆中升起，扭扭捏捏地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没天赋......”
    四足怪连忙点头，“对，你很有天赋，我只做过青年一辈第一人，你却当了万年的世界第一真神。
    女王陛下，你也听到了，拉赫洛都承认自己比我聪明啦。”
    拉赫洛急了，“我——”
    丹妮一摆手，打断两魔的争辩，道：“在生死关头，拉赫洛还说自己不笨，可见祂有多笨，没必要挣了，它赢了，它最笨。”
    “还能这样？”四足怪傻眼了。
    “嗤——”拉赫洛再次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