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景帝有些意外：“朕以为贵妃会更中意武将……沈澈虽然不错，但是目前不过一个翰林学士。”
“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文官也大有前途，况且沈澈如今入了翰林，内阁一向都是非翰林不入，若是日后他能被皇上委以重任，那不比武定侯差。”
秦海棠昧着良心开口。
闻言，仁景帝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点头。
“贵妃说得也有道理，既是如此，朕回去考虑一下。”
秦海棠点头。
“那臣妾替明华先谢过皇上了。”
话音落下之后，仁景帝半晌没有出声。
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外面，似是在想什么。
秦海棠正纳闷，突然见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秦海棠诧异的抬头。
却对上了仁景帝异常疲惫的眼神。
“贵妃，你说，这是不是朕的报应？”
“皇上何出此言？”
“朕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婉儿……她死后，朕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个人这么像她，却又突然离朕远去了。”
仁景帝手指颤抖：“她一定还在生朕的气，她不愿意见朕，婉儿……朕再一次失去了婉儿……”
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秦贵妃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皇上，先皇后已经逝世多年，如今死去的是淑妃，您别如此悲伤了。”
仁景帝愣了一下，之后微微垂下头。
突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啜泣。
秦海棠没说话，一直安静的陪着他。
等到许久，仁景帝才平复了情绪。
他没有在福阳宫过夜，这般发泄过一通后，便披上外衣，让人提着灯笼离开了这里。
似乎过来，只是为了找她倾诉一下内心的悲痛。
慕容明华从帘子后面转出来。
“没想到父皇对先皇后用情这么深，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谁知道呢。”
看着逐渐沉下来的夜色，秦海棠露出一个冷淡的笑意。
“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他可是一心要纳我入宫封做贵妃。”
“母妃虽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是一直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男人。”
——
第412章 大公主
次日慕容珩一大早便出去了。
沈若惜亦是没什么睡意，吃过早膳后便出了东宫，去了督查院的关押室，想见见沈樾。
但是却被挡在了外面。
“太子妃，实在抱歉，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探视少将军。”
“不能探望的话，那送点膳食应当没事吧？这是本宫给少将军带的早膳。”
沈若惜递过去一个食盒。
对方却没接。
“少将军在里面的饮食被照顾得很好，请太子妃不必担心。”
魏廷山上前。
“这是太子妃亲自给少将军做的小菜，你们若是担心，尽管检查，皇上只是说不准任何人探视，但是也没有说不能送吃的，你说不是？”
“……是。”
看守的首领迟疑了一瞬，之后挥了挥手，让人将饭菜拿下去了。
沈若惜莞尔一笑。
“麻烦了。”
她转身似是准备离开。
身后，那人追了上来。
“太子妃，您的帕子丢了。”
他恭敬的将帕子递过去。
等到身侧的桃叶接过，那人突然抬头，朝着沈若惜压低了声音。
“太子妃，少将军说您若是有空的话，劳烦您去一趟少将军府，放韩姑娘离开。”
沈若惜一愣。
回过神，那人已经拱了拱手，转身退下了。
……
沈若惜乘着马车刚刚出宫，却在宫门口见到了沈天荣。
他负手站在原地，犹疑不前。
“爹？”
沈若惜挑开车帘看向他，随后敛了敛眸：“您是为大哥的事过来吗？”
“不然还有什么事呢。”
沈天荣紧紧拧眉，神色低沉：“我的确是想见皇上为你大哥求情，可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嘴本来就笨。
而杀死郡主又是重罪，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该怎么跟仁景帝开口？
“糊涂啊！苏天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毕竟是荣亲王府的郡主，他是脑子进水了么，居然做出这种事！”
“此事确实是大哥冲动了。”
沈若惜看着他：“但是那日我在场，苏天菱受的伤不至于要她的命。”
沈天荣一愣。
“若惜，你这话何意？”
沈若惜压低声音。
“爹，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您先别着急，如今督查院的验尸结果还没出来，你先等着。”
她压低声音，安慰道。
“一切有阿珩呢，大哥会没事的。”
沈天荣终于松了口气。
“若真如你所说……那里面的内情可就不简单了。”
“您先回去等消息。”
沈若惜安抚了他几句。
沈天荣想了想，之后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了。
沈若惜直接去了沈樾的府邸。
然而没想到，门口还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
“太子妃，除了咱们，还有谁会来这里？”
“进去了就知道了。”
沈若惜走过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守卫模样的人，是刑部那边的人。
看见沈若惜，门口的二人立刻伸手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沈樾身为重犯，他的府邸严禁闲杂人等进去！”
桃叶叉腰。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太子妃，你们给我放尊重点！”
门边几人立刻躬身，但是态度依旧强硬。
“少将军身犯命案，府邸现在禁止进出，还请太子妃不要为难我们。”
沈若惜只是瞥了一眼门口的马车。
“那这辆马车是谁的？”
闻言，二人面面相觑。
冷霜厉声道。
“太子妃问话，你们哑巴了吗！”
门内跑出一个人，正是刑部的提督王岩。
他朝着沈若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