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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577节

    朱棣皱着眉头,反问:“问题是,即便我们没有任何作为,帖木儿就不会吞掉亦力把里,继而进攻大明?可以确定的是,帖木儿一定会东征,既然如此,我们不过是坐视亦力把里沦陷,继而寻找机会与帖木儿决战。”
    朱允炆看着想要继续争论的徐辉祖与茹瑺,摆了摆手:“帖木儿想要东征,至少也需要一年半的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应对。宋晟说嘉峪关城池太小,想要扩建,朕准备应下来,并派遣军队,护送一批虎蹲炮与神机炮进入西北,护送军队暂时驻扎西北,你们看自哪里抽调军士合适?”
    徐辉祖也清楚,现在只是预备与筹划,还不到开战的时候,想了想,道:“火器对于防守而言是有极大优势,臣以为可以提前布置,至于军士,臣以为可自北平调动一卫之兵。”
    朱允炆点了点头,北平卫所的兵许多都曾参与过北征,是京军之外颇有战力的军队,尤其是曾经的燕王三护卫。
    “那就安排平安选一卫之兵至河南开封等候二炮局的火器送到吧,到时由其护送至甘肃。”
    朱允炆需要给宋晟一个定心丸。
    朱棣、徐辉祖等人走出武英殿,看着春光灿烂,反而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图谋西域,是朱允炆确定下来的方略,而他确定下来的,还没有一个不执行的。
    徐辉祖可以想象的到,不出三年,西北必有大变局,大明是追上汉唐,还是陷入战火,都将分出个结果!
    第六百八十二章 领土意识,山河篇章
    帖木儿的事还有些远,朱允炆就算是想动作,也不会先发制人,硬骨头还是交给帖木儿去收拾的好,等他杀完一批不听话的,大明伸手接管比什么都省事。
    至于对决帖木儿,朱允炆并不介意,为了那一片土地,实在不行就让朱棣和帖木儿打一场,看看到底是中原战法厉害还是西方战阵厉害,想必历史也期待一场中西对决吧。
    接下来的日子是有些枯燥的,朱允炆在处理朝政之外,几乎全部时间都放在了社学教材、中华字典等编纂中,一众先生也深知教材与字典事关大明国运,废寝忘食,日以继夜,甚至于有三位老先生硬生生累死在了编纂过程中。
    朱允炆很是痛惜,一次次下令不准他们过于疲惫,可圣旨也没了作用,杨士奇奏禀,每一夜先生房里都点着灯,夜半子时成为常态,时常到黎明。
    明代儒士对教育问题的担当远远不是后世画插画与让插话流行的人可以想象的,恐怕也只有叶老那一辈才会有感触。
    一句话:
    事关子孙后代,事关国家根本,谁敢懈怠,谁敢马虎,谁就是历史的罪人,谁就是大明的罪人!
    没有人想当罪人,被钉死在耻辱柱上,除非是背叛国家的人!
    王坦骂了朱允炆没有被处理,于是高傲的他再一次上书要求朱允炆放弃安南,这一次还没轮到朱允炆动手,兵部侍郎刘儁先找人弹劾王坦,理由是朝会的时候打了个哈欠,有失礼仪。
    这是大事,需要处理,朱允炆点了头,王坦先生拿着自己的文书,背着自己的行李,去云南为土司教育工作做贡献去了。
    王坦是一个不开窍的官员,可偏偏大明官员里不开窍的还多,地方官中也有不少腐朽之人,希望朱允炆放弃安南,以求仁义,以正宗藩,对于这部分奏折,朱允炆就一个处理办法:
    调任。
    别管是知府,还是知县,哪怕是布政使,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政治眼光也就那样,别混政治,调到府学、县学当训导去吧,正说缺先生缺的厉害。
    处理了十八名官员之后,朱允炆意识到儒家出身的官员往往有一个极大的缺陷,他们的思想中缺乏冒险,缺乏开拓精神,或者说,他们所接受的教育都倾向于内敛,所谓的“内圣外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需要说明一点的是,“平天下”在这里不是动词,而是一个状态,所谓的和谐,天下太平,也就是修身齐家治国的结果。
    在儒家教育中,缺乏对领土的主张,别看嚷嚷着什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这句话是出自《北山》,内容是埋怨王分配的活太多了,干都干不完,是底层对王的控诉与呐喊。
    它的宗旨不是宣传领土扩张,是说,这土地都是王的,跑哪里都需种地啊,逃都逃不掉,四海都是他的,我能跑哪里去啊?
    这句话根本不足以成为教育学子领土意识的话,至于汉代的“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话,那是用来夸耀功绩的,是表明态度的,不是用来主张领土的。
    朱允炆有些明白被后世史学家夸赞的朱瞻基为什么放弃辽阔的奴儿干都司了,除了那些史学家嚷嚷的节省军资,天气寒冷,不好防守,人口稀少,价值不高等等之外,最核心的他们都没有说,因为朱瞻基没有领土意识,没有作为大一统国家的版图意识!
    一寸江山一寸血,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得守!
    天冷可以穿衣,不好防守可以建城,人口稀少可以迁移,军资不够可以运输,钱不够,成本过高?
    拿成本来衡量领土?
    这如果在后世有人说沙漠或大海或森林或高山没用,管也管不过来,也不适宜人居住,还不好防守,成本很高,还经常有自然灾害,应该放弃这一片领土,信不信会被所有国人的口水淹死!
    朱瞻基丢掉了奴儿干都司,也可以说他亲手扎破了大明的肾脏,日后的大明朝就如同被卖了一颗肾一样,没多少气力地活着,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虚弱,也能活动下,就是虚得很。
    如果不是有一些命硬的家伙当了梁柱,大厦早就倾倒了。
    丢一片领土,不是朱瞻基一个人的耻辱,回顾历史总可以发现相似之处,像是汉唐,巅峰时期的领土是多广袤,可坚持不了几年,就萎缩了许多,这其中大部分是被动丢掉领土的。
    儒家的领土意识是不够强的,官员与军士的领土意识也是不够鲜明的,他们接受更多的是使命,是职责。“人在城在”是始于职责,而不是始于领土意识。
    想到这些,朱允炆传召了内阁大臣、杨士奇、李-志刚、孙-文举、邹缉、程济一等人。
    在众人行礼之后,朱允炆直言:“大明山河是将士们用命打下来的,江山之下,寸寸白骨,若后人守不住这些领土,那将士的亡魂是不会安息的,朕思虑再三,想在社学、县学、府学与国子监教材中,添加山河篇章,以告诉所有学子,大明的山河到哪里,大明的日月能照亮在哪里,你们意下如何?”
    “山河篇章!”
    杨士奇、解缙、邹缉等人心头一震,这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对于教导学子而言是极好的。
    解缙深深看着朱允炆,没想到他反击王坦等人的方式,竟是立足千秋,植根文教!
    “臣等没有意见。”
    杨士奇等人商议了下,纷纷表态。
    朱允炆严肃地看着众人,说:“所以,日后谁丢了大明山河一寸土地,都是耻辱的罪人!谁为大明山河开疆拓土,谁守护大明江山不为外敌入侵,谁就是大明的功臣!这个立意,你们明白吧?”
    解缙的喉结鼓动了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杨士奇等人一时之间也沉默下来。
    山河篇章自然是好的,但如果加一句“开疆拓土”是功臣,这样的话会不会带来问题?若是后人凭借着这句话频频对外发动战争,攻略其他国家,乱占领土,大明还有什么礼教,还有什么宗藩吗?
    这样的话写入教材,多少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势,若其他国家的使臣看到了,或这些话传入其他国家耳中,他们会怎么想?
    大明的邻国不少啊,那些原本修好大明的国家会不会因此而畏惧,继而在沉默中选择对抗?
    一旦陷入几线作战,大明也是吃不消的。
    解缙衡量再三,开口:“皇上,写山河篇章,臣极是支持,然若将开疆拓土写入其中,不免有侵略他国之意,不妨以守护大明山河为主旨拟写教材。”
    杨士奇见解缙如此说,也劝道:“开疆拓土自是国之功臣,或可将其隐在事件之中,而不直接提到,也好免去不少麻烦。”
    其他儒士也不赞同直接写“开疆拓土”。
    朱允炆思忖一番,最终接受了众人的意见,宣传大明山河,宣扬保家卫国,将开疆拓土,马革裹尸隐入故事之中,不直接提及。
    在处理好这件事之后,朱允炆召见了户部尚书夏元吉与工部尚书郑赐,询问吴淞江疏浚与会通河疏浚之事。
    郑赐拿出宋礼之前送来的文书,难掩欣喜:“皇上,宋礼在山东发来消息,言说会通河疏浚日期应会缩短半年以上。”
    朱允炆看着一脸笑意的郑赐,道;“宋礼治河还是颇有能力的,他能将疏浚河流与移民结合在一起,调移民之力参与其中,倒是用了心思,加快了不少进度。”
    郑赐连连点头:“多少也算是为移民做点实事了。”
    这倒是真的。
    移民在收拾好庄稼之后,冬天里也没多少事干,与其闲着,还不如去挖河赚点-零花钱。会通河专款专用,每个月定期发放,从不赊欠,用的还是中央钱庄的招牌,没有人会坑了百姓。
    往年服徭役都是免费苦力,现在是拿工钱,你不干有人抢着干,移民是看不起赖人的,哪怕是家里只剩下一个妇人,也会千方百计找活做,绝不会一直靠人接济,那样是抬不起头的。
    走了几个月的路,离别了故土,不是为了休闲享受的,而是为了奔好日子去的,不努力,不勤快,好日子永远都不会到来。
    眼下不同以往,再怎么勤劳也扛不住官府一年到头的税,现在朝廷就收两茬税,官府要是敢摊派其他的税目,百姓是不答应的。
    大明人不怕辛苦,不怕疲累,他们怕的只是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绝望之后的美好。有奔头的日子,自然有勤劳与付出的身影。
    朱允炆带着几分憧憬与感叹,道:“会通河疏浚乃是大工程,远比吴淞江要大得多,朕也想去亲自看看。”
    郑赐笑了笑,没有在意。
    这不过是一句感叹的玩笑话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吴淞江疏浚已经在收尾,三月份可以完工。”
    夏元吉禀告。
    吴淞江疏浚总共也就二百来里,而且还借助了现有河道,为了避免今年夏日再出现涝灾,朝廷征用十万民力疏浚,历时八个月,算算进度也差不多该收尾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沈一元的生意
    船缓缓靠在码头,伙计将缆绳系在木桩上。
    廖掌柜笑成弥勒,眼睛挤成一条线,不等船上的人下来,已带人站在岸边,恭恭敬敬地候着。
    帘动。
    沈一元与润娘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廖掌柜连忙上前:“姑爷,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春风拂面,略带花香。
    润娘看着廖掌柜,笑道:“廖叔,怎还亲自来了,不是发过信,不用来接。”
    廖掌柜是何家的老人,看着润娘长大的,感情深厚,虽然润娘已与沈一元成婚,孩子都十几岁了,但廖掌柜从未改变过称呼,一口一个小姐,几似三十几年前。
    沈一元虚扶了下,看着润娘上了岸,才跟上前:“这段时日如此繁忙,你身为掌柜还亲自来接,误了事可要罚你三碗老酒。”
    廖掌柜温和地笑了笑,对润娘打趣道:“小姐你看,姑爷这是找着由头不让廖某喝酒啊。”
    润娘与沈一元都笑了起来。
    廖掌柜这才侧身道:“洪江城里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姑爷,小姐,请。”
    条石青砖,沿河而铺。
    河边许多房屋正在搭建之中,有些刚刚上了梁,有匠人站在高处,如履平地,嘴里喊着什么。一人手中叠放四五片青瓦,由下向上一抛,上面的人伸出手微微一沉,稳稳当当地接住。
    一些院子敞着门,里面有人正在打扫庭院,将残木烂瓦都要收起来。还有一些院门紧闭,虽然上了锁,但还没有摘牌与字号。
    沿河走了百余步,沈一元才回头看了看码头方向,带着几分感叹说:“洪江历史悠久,战国属楚地,秦为黔中郡地,经千余年,坐拥如此地利,怎还如此困顿,连商贾都不多?”
    廖掌柜呵呵笑了,说:“若不是姑爷有志向,眼光向来独到,廖某也不敢招揽这七里八乡几千民工,现在看来,这里发展缓慢还是有些缘由的。”
    沈一元指了指一旁树下石桌,坐在石凳上,示意:“仔细说说。”
    润娘鼓励廖掌柜:“我也很想知道。”
    廖掌柜指了指东南方向:“姑爷、小姐,这洪江虽然历史悠久,地利绝佳,但也有缺陷。其东南方向是雪峰山,东南高,西北地,山之间夹着河谷,这安江就坐落在河流旁,虽说有河流之便,但这天底下在河流旁的城可不少,也并非是每个都能聚众为城。”
    “洪江虽然看似地利天成,南望广西,西有云贵,西北是川蜀。按理说也是一个好地段,可是仔细想想,广西贫瘠,云贵不是道路难行,就是山川路险,川蜀要走的话,也多会向北走,即便是走这一条路,也多不停留,毕竟无多少客栈,也没多少繁华。”
    润娘大致是听明白了,洪江地段好,但环顾四周一看大家都是穷光蛋,好不容易有个富裕的朋友也没有过来帮衬一把,经年累用,这洪江和广西、云南、湖广等地方发展程度差不多。
    “这里土司居多,有些蛮夷之人没有教化,偶尔还会做点抢劫的行当。张辅带二十几万人打湖广路过时,还被人劫道了,何况是寻常商人,一般人可不敢来这里留宿……”
    廖掌柜连连摇头。
    沈一元听闻这话顿时笑了,廖掌柜说的都是真的,还真的有土司打劫张辅的大军,这也可以理解,人家彪横一时,地方衙门都不好招惹,打劫个大军也不过是敬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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