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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只见一个眉目英挺,身材高大,一身恣睢之气的青年正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周围的空气又慢慢流动起来,一些细碎的议论声传到了谢樽耳中。
    “你干什么,他说两句就让他说呗,那可是赵小侯爷,你十个脑袋都不够人家砍的!”
    “我也没做什么啊,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赵泽风?
    闻言,谢樽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人。
    他就是赵泽风?
    听闻赵泽风从小就养在皇帝身边,如今更是皇帝的宠臣,这些年烈火烹油,风头无两,赵磬被封为平原郡王后,他便做了世子,去年又被封了武安侯,领车骑将军,率玄焰军四部之二,二十有五的年纪便已权势滔天。
    就在这时,赵泽风胯/下的黑马忽然向前几步,凑到了谢樽面前喷起了鼻子。
    马距离很近,谢樽能感受到它喷出的湿热气息。
    “烧饼。”赵泽风皱眉,拉着缰绳把烧饼往后拉了拉。
    “……”烧饼?这名字倒是别致。
    谢樽把目光从烧饼身上移开,神色冷淡,对上赵泽风的视线,说道:
    “侯爷说笑,这洛阳丝竹固与燕赵慷慨之音相异,但多为盛世之音,亦不少气象壮阔者,侯爷将其尽归于靡靡,未免狭隘。”
    周围又是一静,这回那些小声的议论都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
    赵泽风也不恼,目光移动到了谢樽身后背着的剑上,挑眉道:
    “剑客?”
    谢樽刚准备回话,赵泽风肌肉紧绷,浑身气场便忽然变化,谢樽瞳孔一缩,闪身避开了迅速刺来的银枪。
    赵泽风手中的枪名叫游龙,两年前谢樽见识过这把枪的威力。
    小摊被游龙枪打中,霎时四分五裂。
    周围围观的人群瞬间尖叫着散了开来。
    “你……”
    谢樽心火腾的一下烧起,眸中燃起火光。
    “拔剑,赢了我便放你一马,若是输了你也放心,会有玄焰军来为你收尸。”
    谢樽觉得赵泽风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他的马也是,还在一边兴奋地撅蹄子,和主人一般模样,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飞泉剑出鞘,银光倾泻而出。
    赵泽风天赋异禀,少年时便崭露头角,枪法武功都由赵磬亲自教授,虽力量稍有欠缺,但比起赵磬也并不差上多少,谢樽和他交手,恍然间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不过这两年谢樽颇有精进,便是赵磬亲自来,他也有一战之力,此时接起赵泽风的招式也算游刃有余。
    赵泽风看着谢樽,眼神越发狂热,赵家枪法动若惊雷,兼具力量与速度,赵泽风出手狠辣,没有一丝花哨多余的动作。
    谢樽一直没有主动进攻,只是不断避开赵泽风或刺或扫来的枪,避不开的就迎面接上,几番下来虎口微微发麻。
    谢樽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了一下枪/刺来的力度,比起赵磬来说还是差远了。
    赵泽风赢不了他。
    谢樽握紧剑,身法极快,迅速贴近赵泽风。
    剑对枪有天然劣势,但只要他速度够快,靠近了对方就一切好说。
    周围在两人的动作下已经一片狼藉,百姓四散,不远处有卫兵围绕,还看得见几个玄焰军的身影。
    枪剑相抵,赵泽风感觉到谢樽的变化,称赞道。
    “武功不错。”
    “不敢,只是在下命悬一线,不敢不搏。”谢樽凉声道。
    “哦?是吗?”
    两人瞬间又缠斗到一起,四周尘土飞扬,地上的石砖也裂出几条缝隙。
    在无法波及的地方有不少人正在注意着这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泉剑剑势不见萎靡,内力附着的剑刃泛着浅金的光芒,卷起疾风,剑气寒凉。
    一阵激烈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后,两人都停了下了动作。
    飞泉剑架在了赵泽风颈间,剑刃已经贴上了赵泽风的皮肤,压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我赢了。”
    “是吗?”赵泽风笑了笑,姿态随意,将颈间的剑视若无物,眼中略带疯狂的神色消退下去。
    “不如低头看看?”
    谢樽心头一震,目光向下一扫,只见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腰间。
    “我可没说过我只会用枪,诶,你可千万别乱动,这匕首可是有毒的。”赵泽风笑道。
    “可惜。”谢樽眼神没有半分波动,顿了一下又道,“你会先一步身首异处。”
    “也是。”
    赵泽风耸了耸肩,脖颈上的血痕深了几分。
    “你速度是比我快些,便算你赢吧。”
    赵泽风说着收起了匕首,游龙枪也被扔给了后方走来的玄焰士兵。
    见状,谢樽虽然对他仍有防备,但还是将飞泉剑归鞘。
    有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带着一队人走上前来执刀将谢樽团团围住,然后对着赵泽风作揖道:
    “侯爷,此人如何处置?”
    “嗯……”赵泽风摸着下巴,瞟了一眼谢樽握在剑柄上的手,慢悠悠地道,
    “私事而已,你们把这里清理干净便散了吧,花的钱去赵家的钱庄上支便好。”
    “是。”那将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带着手下的人迅速开始动手了。
    闻言,谢樽一愣,看着赵泽风微微皱眉,心底对这人的反感消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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